身边徐开山的属官连忙拉住了:
“将军息怒,此女罪大恶极,杀一百回都不解气,只是总要献给陛下发落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神宗皇帝已经病倒的事,一心只想着带任青回去领功,至于真正阻拦下任青的鱼九阳,一个无心权势的怪人罢了,自打先帝爷去了之后,这老太监卸了一身权职已经二十多年了,对于这等事情从来都是不加理会,日日夜夜都守在十八城门里头,也算是个怪胎。
徐开山住手之后犹自不解恨,在任青身上打转,属官看出自家将军心气难平,他心知任青这种人,侮辱远比打骂折磨更有效,于是故意大声道:
“将军不用生气,下官听说这京都二爷在家养了个小美人,叫什么惜福,等在陛下那儿要来抄家的旨意,下官定要捉来给将军来一个一龙二凤!”
徐开山哈哈大笑,心火终于下去,一时间竟有一种迫不及待向陛下请功的意思,一路上尽是日后抄了任府如何享受的言谈。
在场之中都是军中粗鄙军汉,哄笑声百步之外仍可听闻,任青浑身颤抖,心中又气又怕,在这震耳的笑声中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浮沉在一股巨浪中,被随意的撕扯折磨,胸口如有泰山重担压得她喘息都困难。
最后心中气到了极处时,任青终于承受不了失败,眼泪如断珠颗颗滚落,哭声再也压抑不住。
众人听到这位名满京都的二爷哭的如此凄惨,一个个笑声更加的放肆兴奋起来。
泪眼婆娑中,惜福的笑脸在眼中隐隐约约的浮动,她仿佛见到忍着别扭的惜福,小心的收整好了身上的每处衣角,依依不舍的呢喃自己回去听她吹笛,她仿佛见到每次从外面回来,惜福都会在门口甜甜的唤自己一声阿青....
对不起,对不起...
这些年我拼命的抱着一部不知结果如何的观神法修炼,不是因为我想成什么样的英雄豪杰,大侠剑客,我只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想要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守护自己东西的能力,可是等我真的修成了高手之后,我不敢杀王青相报仇,甚至不敢对占便宜的陈玉阳稍作脸色。
我明知道深雪楠的阴谋,却不敢反抗的被她玩弄于鼓掌间,只会哀叫乞怜,我满腹心思的留有底牌,收养弟子,其实都是面对他们不作为的借口,我在台上是活着从书中走出来的霸王,在台下却是一个懦弱的只会逃避的小人。
我把任府的墙筑的高高的,把惜福的卧房盖在最深处,是怕有一天她走出了任府见到了外面大世界而开始远离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到京都这么多年,我还是那个需要惜福沿街乞讨才能生存的任青,我还是那个满嘴梦想却不会行动的任青,我还是那个自私胆小,又怕事的任青,对不起,对不起!
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的软弱。
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假装无情是因为痛恨自己深情。
我以为人生一世忍让退避可以保留安宁,其实只是掩饰内心的怯懦和无能。
可是,可是我只有惜福了,我也只剩下惜福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再勇敢一次?
就一次,就这一次!
.....
.........
养心殿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四下里一片焦臭的肉香。
深雪楠一把扭断了白亦鸿垂死挣扎的脖子,周边护卫的三百余名官兵伏尸遍地,她却不染一丝纤尘的静默回到肃王身边。
“好了,我们去见父皇吧。”
肃王满意的笑了笑,他很期待神宗皇帝见到自己时的表情。
忽然,他笑容一僵,只见到周身尸横遍野的石板上,无数长剑如有灵性般低低鸣颤。
“怎么回事?还有高手?”
肃王后退一步,警惕的望着四周。
“不对。”
深雪楠秀眉微蹙,望着东方太和殿方向:“不是在这里。”
话音未落,无数长剑如朝圣般悬空而起,齐齐向太和殿而去!
徐开山与押送的官兵望着皇宫各殿上空那密密麻麻的“乌云”,手脚发颤。
昔年任青与法印坐而论道,言及观神法最高境界乃是一念光明,普照十方世界。
如今任青心中一念起,引十方剑动!
太和殿中,那首由任青改编出来的曲子才刚刚到了激昂高潮的部分,音符如记忆中的那个小人儿细指抚笛般的悠扬清越。
带着少年侠气幻想,浪漫江湖。
人这一辈子啊,最害怕的是突然把某首歌给听懂了,从此心境判若两人。
任青对着皇城上空,密密麻麻的由无数长剑组成的剑云,只说了两个字。
看剑。
刹那间,剑雨如流星。
摇曳的磅礴气机轰然落下,如天地将崩!
承平二十一年,任青入陆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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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魉一剑破万法
尤记伊与君执手天涯
管他仇满天下江山亦如画
一樽酒饮从此不负她
镜中月水中花待君踏
十殿前君来闯挽君走一场
-------------等什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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