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我给我媳妇来接我了,我喝的太难受,就不陪您走回去了。冬时,你缠着点儿李教授,好好照李教授,他今天喝的有点儿多。”
“知道了,欧阳师兄。”
李教授走路有些趔趔趄趄,冬时忙把李教授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又搂住他的腰,扶着李教授走。
欧阳鹤上了车,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蛮州工业宾馆吗,我是蛮州工业欧阳鹤,帮我找一下李菲。”
片刻后,李菲就接起了电话,“欧阳哥,找我有事儿啊?”
“李菲啊,我麻烦你一件事儿”
故事讲到这里,欧阳鹤就停住了。
“完了?这就做实了他俩有关系了?李菲看到他俩进一个屋了?”,我开玩笑似的问。
“那怎么能行,他俩关系确不确定我不在乎,李教授什么样的人,我博士的时候就确定了。我要的是他俩去一个屋的确凿证据!我让李菲和前台打好招呼,就说他们订的房间之一水管爆了,又没有空闲的房间,可不可以两人住一个房间。李教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两个人拿着身份证重新登记了一下,改成了两人登记在一个房间。”
“他俩,真住一个房间了?!”,我不敢相信。
我知道李教授私生活不检点,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曾经带过的学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敢相信,李教授会反复对自己的学生下手。
之前的刘静,我不奇怪,毕竟刘静也不什么安分的女人。可是,冬时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情商比较低,比较简单的学生。
“那还有假,我朋友就在酒店工作,什么记录我拿不到。”
“冬时不像这样的学生啊。”
“石心,你不知道现在的女人都喜欢成功的之心大叔吗。李教授这样的情场老师,要拿下冬时,易如反掌啊!”
“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这么喜欢当小三,都是什么三观啊!”
“好戏还在后面呢!回去没多久,我在市理工的眼线就告诉我,冬时怀孕了!啧啧啧,李教授的枪法真准!随后,冬时就休了一个月的假期!”,欧阳鹤兴奋的说。
“这一个月,不是保胎吧?”
“李教授就是只老狐狸,又骚又精的,怎么会要这个孩子呢!”
“李教授自己,还有个正在美国读博士的女儿呢。冬时也是别人家的女儿,李教授怎么下的去手啊?”
“精虫上脑,不会思考。这世界要是真的有报应,他自己的女儿就没跑。”,欧阳鹤压着韵脚的说。
“太肮脏了,这就是大部分父母,争相要把孩子送去的地方。”
“现在读博士也和上班一样,你们瑞典的博士不就是员工吗。哪个职场没有潜规则啊!说回正事儿,石心,李教授这话靠不靠谱啊?冬时到底有没有八十个模型?别我和他们签完了项目,模型交不出来,那可就把我给坑了。”
欧阳鹤在学校有八卦的眼线,我有学术眼线。
我带的几个学生,对实验室的科研动向很敏感。
马坚强说,“老师,冬时手里只有一个模型。”
“那个模型是什么时候算出来的?”
“应该是她研一的时候的。”,马坚强说。
“那就是我带她的时候出的模型啊,也就是说,她博士期间什么成果都没有。那李教授就是在撒谎啊。”
“石老师,我不觉得李教授撒谎了,我觉得是冬时和李教授撒谎了,李教授并不知道内情。有一次开会的时候,李教授问冬时工作进展怎么样了,冬时汇报算出来很多模型。当时我特别惊讶,她怎么好意思信口雌黄。”
“冬时撒谎?”,这和我印象中的冬时大不一样。
“对,我确非常定。”,马坚强确定的说。
“李教授怎么被这样一个女学生骗的团团转呢?”,我不理解的问。
“老师,”,马坚强继续说,“现在实验室有点儿乱,李教授不太管理。学生基本分成三个派系,一个是冬时派,一个是刘静成亚派,还有一个越夏派。三个派系的学生互相排挤诋毁,争功夺利,斗的乌烟瘴气的。我觉得,冬时撒谎和这个也有关系。”
“怎么这么乱呢?”
“刘静和成亚结婚了,他们结婚后不长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和越夏闹掰了,现在在实验室都不说话。冬时本来就性格古怪,同刘静一直都不和。冬时和越夏倒是没有明显的冲突,但是也没有多好。”
“李教授就看着他们这么作啊?”
“反正,他是没管。虽然他们三个派系之间明争暗斗的,但是,对李教授一直都是唯命是从。所以他对这三个派系也都挺好的。”
“听着都头疼。这环境,还能搞科研吗?”
“老师,这真是个好问题。你走的这一年,李教授收了好几个女硕士和女博士,成天什么也不干。李教授在实验室的时候,就围着李教授转。李教授不在的时候,就坐实验室闲聊,整天都是这个明牌,那个换妆品的。我感觉自己掉女人堆里了。幸好我来上海了,要不再这么下去,我都怕自己会被他们给掰弯了。”
“对了,你在上海怎么样?”
“嗯,王马克教授已经不在这个大学工作了,他已经去深圳的一个私立大学了,把我扔给这里的一个小老师了。”
“叫什么?”
“赵一。”
“我没听过,他怎么样?”
“嗯,第一印象不太好,他听我是专升本,有考了三年的研究生以后,好像挺瞧不起我的。”
“别往心里去,我们的价值不需要别人来衡量。他做学术和对学生的指导怎么样?”
“通过他对自己的介绍,听上去好像挺牛的,我不太会判断。我来上海这段时间,他让我写文章,也不告诉写啥,就让写。他在杭州有一个他自己开的工厂,下个月开始,他让我去他的工厂呆三个月。”
“对你没有具体的指导吗?”
“目前没有,有可能是因为我来的时间太短吧。还得再呆一段时间看看吧。”,马坚强说。
“去他的工厂,他给不给你工资啊?”
“不给,但是给报往返车费和住宿费。”
当听到马坚强将要被派到厂子去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出现了断臂少年,硕士周晓飞。
周晓飞直直瞪着天花板的样子,早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
周晓飞因为给东水的工厂做免费小工,最后又手臂绞进了机床。
市理工包住了这个丑事,使他没能成为前车之鉴,让所有的导师引以为戒。
如今,马坚强去了上海,成为了另一个出事前的周晓飞。
在市理工的那些年,我的社交一直被李教授控制在特定的区域内,自己也比较懒,所以并没有接触过多少外校的学生和老师,就更不要说外省的了。
所以,我一直以为,像周晓飞这类研究生给导师做免费员工的情况,只有在市理工这样的烂学校才会出现。
万没想到,这种情况,竟然不是一个个例。
在遥远的,南方学校的导师们,也在玩着同样的手段,也同样视硕士为草芥。
“坚强,注意保护自己。如果工作不利于你的学业,就要学会拒绝。”
“嗯,我知道,石老师。”
“我再问你个事,冬时有没有消失过一个月的时候?”
“有啊,大约是四月份左右吧,就是她刚留校的时候。我那时候需要用一个实验仪器,冬时负责那个实验仪器的管理,但是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李教授知道后,告诉我先不要打扰她。”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冬时消失一个月啊?”
“就光听说她病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病。”
看来,欧阳鹤说冬时怀孕的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冬时给我的印象,虽然算不上什么清纯玉女的形象。但绝对不是现在的这副模样,躺在有妻儿的教授的臂弯里,享受着用肉体换来的一切,利用李教授的权势在团队里兴风作浪。
我把和马坚强给我的信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欧阳鹤。
“哇,李教授这是要建一个后宫啊!”,被欧阳鹤这么以总结,好像还真是有点儿后宫的意思。
“好像是那么谁事儿诶。”
“上风月场所是一回事儿,建立后宫就太奇葩啦!”,能有事情让欧阳鹤称奇,不容易。
“不管怎么说,师兄,你好好考虑考虑项目的事儿吧。技术买断和其他的科研项目可不一样,它是得立刻交货的东西。你别签完了合同,钱打完了,他们模型交不上来。公司怪到你的头上,影响你进集团。”
“没错儿,这件事儿太不靠谱了。没事,我随便找个理由,借别人之口就能把这个项目毙了。”,欧阳鹤说。
学术世界,被伟岸、辉煌的外壳包绕着。
和世界外的人见面前,他们要首先把自己包装成神,才肯走出世界。
在世界外的人面前,他们永远都是高大伟岸、仪表堂堂。
经过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扎进了那伟岸、辉煌的外壳,以为自己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成为高大伟岸的人。
但进入了这世界后,它内部的情景,让我大跌眼镜。
在世界内,他们的样子和展现给世界外的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们恶臭、肥腻、满面流油。
他们的丑陋,屡屡的刷新我对丑陋的定义。
在世界内,他们早就懒得用高贵的皮囊包裹自己。
他们满面狰狞,为了名利和异性,各显异能。
他们有大部分人,脸上还有一块残破的皮,或用明争暗斗,或用偷窃欺诈,这类隐蔽的方式去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还有一部分人,脸上只剩下正在滴血的骨和肉,脸皮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他们直接滚在地上肉搏厮杀,为了自己欲望拼的你死我活。
这景象,看的我瞠目结舌。
但,我依然拥有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幻想。
希望有一天,我能集结出一个强大的团队,恢复这世界本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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