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倒与之前的几次不同,知礼了!
岳祺泽拿起他抄写的军纪,随意看了几页。
字写的不错,应该不是代笔吧!
想要在军中找到这样的代笔者难如登天,因为没有人!
字迹圆润整洁,小而见开阔,内紧而见外拓,自然沉劲而不漂浮,是为上者。
都说字迹如人,能写出这样的字。
绝不是大恶之人,就是有点不修边幅,可以改!
岳祺泽敛去欣赏,从容道:“军纪背一遍!”
“是!军纪从严,法令如山。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
岳祺泽对军纪烂熟于心,听南进背的行云流水,露出些许诧异,这小子费了不少功夫吧!
“背的不错,只是这军纪上的规定,你能否完全做到?”
对上岳祺泽犀利睿智的双眼,南进低下头道:“回大人,属下可以做到!”
他眼里没有厌恶,南进很高兴。是摸到他的法则了?
不能违拗他的命令,完成是唯一的出路!
军营是个改造场,倔毛驴也能理顺了!
“好,随时随地都不要忘记你今日说过的话。”
“是!”
南进除了答应还是答应,要是敢有二意,岳祺泽不定有什么后招等着呢!
“接着背《律法》。”
“卷一上:二门,律条六并疏令敕条八、、、”
岳祺泽听了一阵子,他发现自己看的还没有南进背的快,照这样下去,背完律法大半个时辰该过去了。
自己对律法不甚熟悉,毕竟不是专门干刑法这一行的。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军纪的内容不多也较好理解,所以背的透彻并不奇怪。
可律法太过复杂,单是一种罪责,据情节轻重缓急,就会有不同的裁决。
南进能毫不费劲把整本背出来,不是他天赋奇高便是他以前读过。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岳祺泽打断道:“停一下!”
南进不解:“大人怎么了?”
是良心发现了吗?你的一个字一个表情都会让人“想入非非”,你知不知道?
这傻傻的样子没变,是他本人。“我问你答,利于巩固。”
南进小难过,是自相情愿了!他没有良心发现,是换了一个无情的方式。“大人请!”
“十恶有哪几恶?”
“一曰谋反,谓谋危社稷。二曰谋大逆,谓谋宗庙山陵及宫阙。三曰谋叛,谓谋背国从为。四曰恶逆,谓殴及谋杀祖父母、父母、、、”
“、、、、、、”
岳祺泽对律法上的内容也算是从简了,可就这样还用了三刻钟。
他看了一眼滴漏道:“背的不错,理解的也很好!”
“谢大人夸奖,我明天可以去训练了吗?”
你不过来,我一点一点爬过去总行吧!
“可以,不过你在营中要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都明白了吧!”
南进脑袋一轰,所有的疑难好像都有了答案。
“遵命!属下以后定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训练和打仗上面,请大人放心!”
这小子开窍了吧,不然有他受的。“很好,下去吧!”
南进刚转身离去,岳明就进来道:“主子,王大人叫人来催了两遍,你再不去不合适了!”
“嗯,我知道了!”
岳祺泽与岳明两人一起往东边的一所大院子里去。
王大人名王硕,是这一方军的统制。
出自金陵的功勋世家,其人资质平平,全赖家中打点铺垫,又能听进岳祺泽的言论。
所以统制这个位置他做的很牢靠。
岳祺泽走进大厅,温暖的气息瞬间扑来。
只见里面一套浮雕万事如意纹红木家具,玫瑰椅上铺着灰狼皮褥子,首位则铺着花斑老虎皮。
他行拱手礼道:“属下见过统制大人!”
“奉来不必多礼,快坐下!”
王统制笑容得宜,不见上位者的高架子,与一个普通旧友叙旧般亲和。
岳祺泽,字奉来,相州汤县人。
王硕着一身深蓝色织团福纹织锦右衽缘边长袍,头戴赤金虎纹冠。
刚过而立之年,留有两撇胡子,乌黑油亮。
突出的将军肚被一条黑色玉革勒出一道弯,莹润光泽的平安扣称得上相得益彰。
岳祺泽很早就习惯他这副“友好”,可该守的礼节,照守不误。
“不知统制大人叫属下来有什么吩咐?”
王统制听后,嘴角不自在的抽了一下。
还吩咐,我让人去请了你两遍还不来,我还敢提什么吩咐啊!
“也没什么事,临近年关,这战事也该休了,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
“我让人备了一桌酒菜,特意找你过来陪喝两杯。”
该劝的不能忘,岳祺泽郑重道:“金人狡诈,眼下虽是年关,统制大人也不可放松啊!”
“奉来放心!冰天雪地的,金人也不是长着三头六臂,哪会这个时候出来找苦吃!走,喝酒去!”
岳祺泽有所体会,年关将近,统制大人是想起金陵的花花世界了!
上一年,这个时候被他拉着喝多了,倒了不少苦水。
今年又要开始倒苦水了!
“大人是不是想家了?”
王硕怒骂:“奶奶的,金人一年到头也不知消停些个,害的老子连老婆孩子都见不到,真是群狗娘养的。”
“是啊!只有把金人打回老家去,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好日子,永远是共鸣且不落后的话题!
“奉来说的好,走,去偏厅!”
岳祺泽想到今天处理的事情,完不成了,回去熬夜吧!
统制大人本是金陵城里护国公的嫡次子,为人无多大丘壑,却也没怎么扯过后腿,算是好的了。
“小翠给奉来满上!”
王硕身旁各站着一名妙龄女子,一个着粉色绣黄芍药纹高腰襦裙。
一个着玫红绣缠枝梅纹高腰襦裙,皆是姿色过人,清丽不俗。
“是!”着粉衣女子翩跹走到岳祺泽旁边,手执白玉壶,绿酒便流入他面前的螭纹玉杯中。
“大人请!”嗓音甜糯酥软,一举一动妩媚流转。
岳祺泽面不改色,谦逊有礼道:“多谢统制大人款待,属下先干为敬!”
王硕笑道:“你小子上来就一通猛灌,想要喝醉还是怎么地,慢慢来。”
“小翠给奉来盛上一碗鱼翅羹,这可是金陵刚来极品,你试试!”
“多谢统制大人!”
统制大人的生活不比金陵中的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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