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你了解神祗吗?”皮埃尔先生问,“你为什么信仰神祗?”
“我”伊恩登时语塞,因为他除了信仰神,至于为什么要信仰神,他的确没考虑过。好像在他出生前他的信仰就早已确定了,和千千万万北地出生的孩子一样,跟随着父母的信仰而信仰。关于神明,在他懂事之前,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有其他神祗。不过,就算知晓清晨之王并非唯一的神,他也和万万千千和在类似处境的人一样不打算改变信仰,自幼的耳濡目染,信仰早已和生活融为一体了,人会为活着为什么需要呼吸而苦恼吗?不会!所以他从考虑过。
“纵观整个托瑞尔,罕有人否认诸神创造了世界,统治着世界的基本认识。人们尊敬而害怕神圣力量,在神的影响下生活。诸神在这个世界投下巨大的影子,扮演着正面和反面、好的和坏、可歌颂的和该唾弃的各种角色。发扬他们赞成的事,监视他们负责的领域,通过不懈的保护他们的教徒和鼓励他们信仰的积极扩张来增加他们的世间力量。那些拒绝神的人类和人形生物的灵魂,死后会因为在冥界缺少为他们说话的神祗,而不得善终。人们为了在死后进入到处流着蜜和酒的天堂或迎娶七十二个处女,狂热的追随某个神祗,拥护那个神的主张。在这些神的神殿、修道院或地下据点中居住着专奉于该神祗的神职者,无数像这样的神职者在世界的各个城镇和村落中建立起数万计的小庙和神祠,他们身边聚集着成千上万的崇拜者。所有的信仰都支持那些高级牧师,拥护者,皈依者,和长期代言人,他们追寻信仰的利益,抵御那些异端信仰的人们。一个狂热而激进的信仰能迅速集结一支大军,以神的名义宣布其他神祗的信众为异端,砍掉他们的头颅,强抢他们的姊妹妻女,霸占他们的土地财产。几乎没有人从未偶尔希望过利用吉祥物转移邪神的恶毒影响,或是为意料之外的祝福感谢善良力量。”
“老师,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不理解那些神的信徒,他们的神号召他们杀人,他们就提起刀杀人,没有一丝犹豫和畏缩,他们不知道这是犯罪吗?难道他们都失去了判断力和感情了?他们怎么能对无辜的人,甚至甚至自己的邻居动手。我不能想象,人为了神,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我曾认识一个神祗的神选者,他以亲手杀死他的父亲而著名,他信仰他的神,忠于神的宗教,忠于神的信念极为坚强和他同教的人说他的坚强引起许多人羡慕。他对我解释他那日的所作所为时这样说:这等人,真主曾将正信铭刻在他们的心上,并且以从他降下的精神援助他们。即便对方是自己的父亲或兄弟,只要他们敌视主和使者,就是不与他们相亲相爱的人,主已经注定他们是幸福的,并将正信根植在他们的心中,美化在他们的眼中。伊恩,你明白了吗?那怕是他亲手用剑砍了父亲的头,一下子头成了两半,他也不认为是弑父,他认为他是拯救他,他拯救了迷途的至亲,他们已在乐园,而且永居其中,他的神喜悦他们,他们也喜悦神,神的党羽确实是成功的。”
“可怕!”伊恩喃喃自语,“真可怕!”
“不过我是一个魔法师,而魔法师能够超越世俗,透过现象,冷静而理性的看待问题。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一切出于他权利上的需要,也就是为了争夺继承权。你需要知道,他的父亲库鲁特欧侯爵,老侯爵有十四个儿子,而他不是长子,不是最出色的,也不是最得宠的,但他却是最野心勃勃的。他在确保己身的获胜,在竞争过后仍没有取得效果的情况下,果断倒向了他现在的教会,借助教会的力量以暴力的形式来解决争端,而由此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地位,甚至更多。无论是善神还是邪神,都宣言教徒为主而战牺牲后灵魂可以进入天堂。我见识过许多的神祗之下的组织,国家,军事集团甚至个人为标榜其战争的正当性和神圣性,以神的名义发动的战争,但不管目的为何,这也是神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迅速扩张的重要原因。当然还有更多的手段,其根本原因乃是为了维持集团对外敌战争的企图心,增加本教的竞争力。”
“战争和恐怖是最直接的手段,如果被征服的地区的神祗反击失败了或不作为,那么他就彻底失去他的信徒了。仅仅两三代,被征服地区的居民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就忘记原有的信仰,成为另一个神祗的虔诚的信徒。直到下一个征服者到来为止。其实,不止是暴力和战争,他们还有很多办法可以使用,伊恩,你还记得贝鲁斯兰吧?”皮埃尔先生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
“我当然记得,”伊恩忆起在贝鲁斯兰的几日和遇到尔虞我诈的人们,“不过,它早已埋葬在波涛之下了。”
“到目前为止,最少有三个神祗的神职者对面宣称,是他们的神为了惩罚堕落的人类,用神力毁灭了那座城市。”皮埃尔先生对他说道。
伊恩翻看皮埃尔先生抄录的信息,一个崇尚禁欲苦修的神说贝鲁斯兰和周围城邑的人,也照他们一味的行淫,随从逆性的情欲。
另一个善神说贝鲁斯兰的罪恶甚重了,声闻于我。
一个传教的牧师则说道,两个天使伪装成男人拜访贝鲁斯兰,城里的人假意请他们进到屋里做客。天使们同意了。但他们还没有躺下,贝鲁斯兰各处的人,连老带少,都来围住那房子,呼叫说:今日晚上到你这里来的人在哪里呢?把他们带出来,任我们所为我的神审判贝鲁斯兰,作为后世不敬虔人的鉴戒就受大水的刑罚,作为鉴戒。
邪神们说他召唤出洪水与食人鱼,从无底深渊那里,升与贝鲁斯兰,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伊恩评价道,“真是荒诞!”
“但可以当人类对神祗更加敬畏!对他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确实如此。”
“伊恩,我要离开几天,你在塔里等我回来。”皮埃尔先生看看塔外的天气,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老师,你多久回来?”伊恩问他。
“一周左右。”皮埃尔答道。
“好的,”伊恩送他出门。
“如果阿雷纳斯阁下回来,代我向他问好。”他临走又吩咐道。
“是,老师,”伊恩低头答应道,但又心里暗暗说道,“他永远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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