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四点三十八分,疲惫三人组被带到了最近的一所警察局。
说是警察局,但警察局的规模却并不大。汉诺威市郊外的很多小城基本都属于它的卫星城市,小几万人的常住人口,民风淳朴,所以执法机构的规模也很有限。
在上交了所有随身物品后,三人忐忑不安地被关进了拘留室。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又被带出拘留室分别做笔录。
一个脸庞棱角分明的,梳着金发马尾辫的女警坐在佟乐乐的对面,由于时间尚早,审人的和被审的看起来都有些蔫。
“姓名?”女警翻看着佟乐乐的护照。
“佟乐乐。”
“游客还是学生?”
“学生。汉诺威音乐学院,古典音乐专业,高级课程阶段。”
“你身上为什么会带那么多钱?这钱是怎么来的?”女警把一摞钞票放到桌上,直勾勾地盯着佟乐乐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道。
佟乐乐的脑子里想起坐在警车后座时,董锵锵小声说过的话:除了野猪和捕鱼两件事不需要提,其他的事都如实和警察说。
于是她一五一十地把他们怎么坐车到了野猪林外,如何遭遇野猪,如何通过野猪林,如何到达穆勒的别墅,如何打扫卫生,又如何碰到了装神弄鬼的穆勒,双方又是如何消除误会,进而达成一致,共同寻宝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女警。由于她对董锵锵如何摆脱野猪,董锵锵,雷兰亭和穆勒进洞后的遭遇,以及密室中三人分钱等事一无所知,也就直接一语带过。
她的语言朴实,讲话时前后连贯,逻辑通顺。等讲到有人堵住大门、故意放火,她逃到地下室意外发现被困的另外三人,穆勒突然离开,他们如何隧道逃生,如何碰到有人持枪烧房,他们又如何被迫躲到井下避火时,女警的嘴巴张成了圆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笔尖在纸上飞快地书写时发出的沙沙声。
“所以,”女警用笔杆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在你们逃出密室前,穆勒就已经通过隧道离开房间了。而你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是这样的。”说完一切的佟乐乐长舒了一口气,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当你们从井里爬出来,准备离开屋子时,恰好又碰到放火的人过来烧房子,所以你们只能又回到井下,直到房子烧毁后才离开别墅报警的?”
佟乐乐点点头,补充道:“报警用的是我的手机,然后我们在车站就遇到了菲舍尔警长和他的同事,最后就到了这里。”
“你之前见过穆勒么?”
“昨天是第一次见。”
“那雷兰亭呢?他提到过吗?”
“提到过什么?”佟乐乐没懂女警的意思。
“雷兰亭之前和你提过自己曾见过穆勒吗?”
“他从没有和我提过,事实上我认为他昨天应该也是第一次见穆勒。”
“你们认识或者见过那些放火的人吗?”
“从没见过。”佟乐乐语气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和你在一起的两个人有可能认识那些放火的人吗?”女警追问道。
“我们都是学生,平时主要是学习和打工,我认为他们俩也不认识对方。”
“也不一定是认识,”女警仍不放弃,继续启发道,“他们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他们和谁有过矛盾或者得罪过什么人之类的话?”
佟乐乐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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