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咱家看,这种货色,也不必留了”,刘端插嘴道。当初,黄霸天父子可是刘端帮忙洗白身份的,既然黄霸天死了,留下黄名庆,说来说去,都是个祸害。
听到刘端的话,一个衙役,将水火棍打横,一棍子猛敲下去,正中黄名庆的脑袋。黄名庆瞬间脑浆迸裂,倒地而亡。
贡院中,连杀两人,已经有些骇人听闻了。可是,目睹这一切的陆扬,却不为所动,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王绍徽、刘端、魏良卿都有些急了。
“小陆大人,你说吧,有什么条件,我们都满足你,只要你回去继续写卷子就成”,王绍徽哀求道。
“那行”,陆扬淡淡道,“我离京前,‘九千九百岁’许了我一个乡试的名次,我觉着有点低”。
离京前,天启命魏忠贤必须让陆扬上榜,而魏忠贤则当面告知陆扬,无论他怎么考,肯定会上榜,但只会是最后几名。最后几名,这名次,自然是有点低的。
听到陆扬的话,王绍徽、刘端、魏良卿三人都有些为难,低头耳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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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给他一个好些的名次吧”,南京守备太监刘端道。
“如果咱们给了他别的名次,‘九千九百岁’那儿,咱们不好交差啊”,南京礼部尚书王绍徽道,“‘九千九百岁’在信里写得很清楚,必须让陆扬上榜,但只能给最后几名”。
“我来拿主意吧,便给他一个中等靠前的名次吧”,南直隶锦衣卫千户所千户魏良卿无奈道。
“‘九千九百岁’会不会怪罪咱们?”王绍徽诺诺道。
“我叔父那儿,我来说”,魏良卿道,“陆扬那小子,不给他一个名次,他不是不肯罢休了。万一他真的罢考,皇帝那儿,肯定会以为黄霸天父子是咱们故意安排的人,好让陆扬考不下去,并被逐出贡院。如此一来,叔父与皇帝之间,便会形成很大的隔阂。毕竟皇帝虽然很少管事,但不代表他可以被忤逆。所以,陆扬必须上榜。至于我叔父说的名次的事情,我写信解释解释就是了,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便依小魏大人的法子吧”,刘端、王绍徽赶紧附和道。既然有人愿意揽下这个事儿,他们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而且,虽然刘端、王绍徽,他们一个是魏忠贤的义子,一个是他的义孙,但哪里比得上魏良卿这个魏忠贤的亲侄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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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大人”,王绍徽道,“我们商议了一下,我们可以提高一下你的名次,但也只能做到中等靠前,至于前几名,乃至于解元,那是万万不能的,也请你体谅体谅咱们几个,不要太为难我们”。
“好,一言为定”,陆扬道。中等靠前,已是极限了,陆扬当然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一言为定”,堂上三位南直隶的大佬同时说道。
“好”,陆扬稽首道,“那学生便继续回去考试去了”,说完,陆扬便返回号舍而去。路上,他还在感慨,没想到,在乡试贡院里,还能够再次碰到黄霸天。也真是命数,黄霸天害了他这么多次,这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还帮陆争取到了一个好点的乡试名次。如果真如魏忠贤先前安排的那样,陆扬只考了个最后几名,那么,哪怕他中了举,也是不怎么光彩的,而且,会严重影响他在来年春闱中的考试。毕竟你乡试名次那么低,会试、殿试时,说什么也不会给你个太好的名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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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考试,乡试总算结束了,考生们的卷子都被送到了弥封所,进行姓名、籍贯的弥封,也就是用一张沾了浆糊的纸条,进行糊名。
然后,卷子便被送到了誊录所,由字迹工整的誊录官们,用标准字体,全部重新誊录一遍,防止考官们通过笔迹辨认考生的卷子。
最后,卷子还要被提交给对读所的对读官,勘校一遍,确认没有出现誊录方面的错误。确认无误后,则封卷、归档,交给明远楼的主考官、同考官们阅卷。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针对普通人而制定的防范制度,至于那些真正位高权重的人,这些制度,自然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陆扬的试卷,虽然经过了糊名、誊录、对读、封卷等复杂的程序,但是,其实从一开始,便被相关官员暗中做了手脚。所以,不管这篇份卷子的文章,写得有多差,它肯定会被同考官、正副主考官同时取中。同样的道理,不管这篇份卷子的文章,写得有多好,它也不会被点为前二十名,而只会不高不低地获得一个中等靠前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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