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众人都是焕然大悟,是啊,魏忠贤要保的人,哪有保不下来的道理。
“你们知道,为什么熊廷弼非死不可吗?”
“为什么?”
“其实,也是因为魏公公”,那茶客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早先,熊廷弼被刑部拟了斩刑,他便慌了,于是,托人找到了一个被称之为‘布衣卿相’的神秘人,好像姓汪。那人,是东林党的智囊,他对于熊廷弼有些同情,于是,在熊廷弼承诺拿出四万两金子出来后,他便找了很多关系,最后辗转找到了魏公公”。
“什么?他一个东林党智囊,找到了魏公公那?”
“谁让只有魏公公能救下熊廷弼呢”,那茶客道,“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布衣卿相’呢,明明没有任何官职、功名在身,却结交广泛,找到魏公公那儿了,魏公公都不知道其实幕后是一个东林党人出的手,便给答应下来了”。
“那四万两金子?”
“那四万两金子,‘布衣卿相’汪先生分文未取,全部承诺给了魏公公”,茶客道,“可是,麻烦就麻烦在这,等所有关系,都打理好了,熊廷弼却说他其实根本没钱,别说四万两金子了,就是四百两,也没有。当时,他让人找关系,忽悠这个,忽悠那个的,其实,熊廷弼只是在拖时间,希望拖到万岁爷回心转意,将他赦免”。
“啊?!”
“熊廷弼这下子,可将那汪先生坑惨了,没拿到金子,与魏公公的交易便取消了”,茶客道,“可是,魏公公是好忽悠的吗?他老人家开了金口的事儿,结果又没下文了,他便认为是有人在耍他,便命东厂番子们去查,到底是谁在幕后给熊廷弼找关系。这一查之下,竟然查到,原来是个东林党人,七拐八弯地求到他那去的,你们说,依魏公公那个脾气,能不生气吗?他便认死了,那汪先生是故意耍他的,于是便将他也下了顺天府的大狱”。
“那不惨了!顺天府尹邵辅忠可是魏公公的干儿子”。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布衣卿相’呢,那汪先生到顺天府的大狱里,待了两天,便又找了法子,毫发无损地出来了。他背后关系重重,各种势力都有,最后是大理寺直接移文,勒命顺天府放的人”。
“厉害啊”,众人赞道,得罪了魏公公,还没事儿,确实令人钦佩。
“不过,魏公公可是不好惹的,从法司那,治不了汪先生的罪,他便直接命北镇抚司的许显纯,带着锦衣卫,将他给绑架回了诏狱。那诏狱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想,进去了,哪里还有出来的道理?”
“啧啧”,想到诏狱,大伙都打了一个冷颤。
在另一桌坐着的、曾经在诏狱待了好些日子的陆扬,苦笑不已,暗道:熊廷弼啊熊廷弼,你说你一个楚党,与东林党,本来就是敌非友,东林党不计前嫌,出手拉你一把,你就把人家的首席智囊给反拉下了水,自己与那汪先生一起报销了,你丫是不是故意的呀?
所谓“楚党”,也是此时的一个官僚集团派系。天启年间,官场上,党派林立,最大的党派,自然是阉党,其次,则是东林党,然后,便是齐党、楚党、浙党等小党派。熊廷弼便是楚党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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