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铁门口,那老彭头,看了看陆扬的衣襟。陆扬紧张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心想:他不会想要搜身吧。他其实已经百分百肯定,那老彭头,绝对认出了自己。
然而,令陆扬万万想不到的是,老彭头并没有去搜他的身,反而轻轻说了声:“你老师,还有大洪先生,都是好样的。快走吧,以后,不要再冒险来这个地方了”。没想到,那老彭头竟然是个同情东林的良知未泯者。
“谢了”,陆扬作揖道,“我老师那,还请您……”
“不必多言,能做的,小老头我,都一定做到,走吧”,说完,老彭头便将陆扬、史可法,推出了铁门,“吱呀”一声,铁门又被缓缓关上。
“你们怎么才出来?这可不止一炷香的时间了啊!”外面那锦衣卫焦虑得满头大汗道,“快走,快跟我走,万一被人发现,可就惨了”。
“嗯”,陆扬点点头,带着神情木然的史可法,跟着那锦衣卫走了。在北镇抚司后门,陆扬将承诺的三百两尾款,付给那锦衣卫后,与史可法离开了这条胡同,回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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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陆扬唤道,“你现在住哪儿呀?”
“陆师弟,我现在在一个客栈待着。愚兄我中举人还没两年,本想着,在京师里温书,等着来年的春闱呢。但是,现在老师他已经下狱,阉党横行,像我这样一个贴了‘东林’标签的人,便也不打算去考了,今晚回去收拾收拾,便返乡去了”。
“师兄要放弃科考?”陆扬讶道,“老师蒙难,我们更应该振作起来啊,老师他还等着我们呢”。
“嗯”,想起恩师,史可法双目赤红。他觉得左光斗被阉党杀死,已是定局,对于这个昏暗的朝廷,他已不抱希望。所以,他准备返乡,将左光斗的言论、著述,系统地梳理一遍,整理出一本《苍屿先生文集》,俾便后人瞻仰,他史可法既然没有办法保恩师一条性命,便定要给恩师留一个清名在人间。
“不如这样,师兄,你也且先在京师住下,咱们师兄弟两人,也好有个商量,你看如何?”陆扬道。
“师弟,不是愚兄我不愿留在京师,只是囊中羞涩,实在付不起那客栈的费用了”,史可法是个实在人,没什么弯弯绕绕,从来都是有什么便说什么。
“师兄要是看得起师弟我的话,便来我那客栈同住”,陆扬道。
“那……好吧”,史可法想到,万一恩师真被那阉党处死,他们可未必会遵守来年秋后再行刑的规矩,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咔嚓”一刀,将恩师给杀了。如果自己恰好不在京师,那岂不是连送恩师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史可法虽然不好意思去陆扬那蹭住,但是想起恩师,便点头答应了。
“好,师兄,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你那客栈,将东西都搬到我那去吧”,陆扬高兴道。
“那行”,史可法点点头,引着陆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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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陆扬突然问道:“师兄,老师说你是他的开山弟子,我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其他的师兄弟,现在在哪儿呢?”
听了陆扬的问话,史可法愣了一愣,随后苦笑道:“咱们老师啊,总共就两个弟子,就是你和我”。
“啊?”陆扬暗道:这从“开山”,到“关门”,也太紧凑了点吧,都不带任何过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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