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李玥漫步于“文会”之中,陆扬刚想找点什么话题,突然,听到一声呼唤:“玥儿妹妹”。便见几个小姐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众护花使者。
“张姐姐好,孙姐姐好,钱妹妹好”,李玥赶紧行礼道。
“这位便是你那如意郎君?”其中那名姓张的小姐笑吟吟道,“长得倒挺俊俏的”,话音软糯不已,却有点刻意,倒让陆扬感到颇不习惯。
“俊俏,倒是俊俏。不过,只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草包”,护花使者中,走出一个翩翩公子哥,手里还拿着把扇子,这春意料峭的时节,寒意尚未全退,倒也不怕冷着。
“张公子”,其中那名姓钱的小姐出言道,“你怎么能这样说玥儿姐姐的夫君呢?听闻陆公子在婚宴上,曾临场赋诗《咏雪》一首,家父事后也是赞扬不已”。原来这钱小姐是那钱主簿钱宽的千金,唤作钱蓶,她性子温和,与李玥一向交好,是以忍不住出言相驳。
早先出声的张小姐佯怒道:“是啊,阿弟,你这话说得什捂拔嗦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今个儿,可得跟各位姐姐妹妹说清楚了才行”,原来这张小姐与张公子是亲姐弟,乃是吴县张县丞的一双儿女,张茵与张标。那张县丞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范县令头疼不已,现下看来,他这一儿一女,也差不多少。
挑衅地看了陆扬一眼,张标继续说道:“钱妹妹莫急,张某可不敢质疑令尊的断语。《咏雪》好则好矣,可是,我认为八成是这小子从哪里抄来的,我才不信他写得出那种好诗”。
“哦,阿弟何出此言啊?”张茵接话道。
“前段时间,玥儿妹妹的父亲李教谕被人诬告,这姓陆的小子,窜上窜下,显然是个公堂老手,这种人,只会是一个刀笔俗夫,哪里还会有诗情画意。所以,我笃定那诗是他从别处抄来的”。
钱蓶出言不满道:“那样的好诗,几乎是注定流传的,去何处抄去?!”
听到这话,陆扬暗暗惭愧,心道:你自然不会想到,是从几百年后郑板桥那抄的。不过,心中,对这位仗义执言的钱小姐是感激的。这时,一直没机会说话的李玥终于出声了:“张公子,请你慎言。家父落难时,是我……夫君,挺身而出,为家父洗刷冤屈,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俗事”。说到“夫君”,李玥显然俏脸微红。
“就是,张公子强词夺理了吧!”钱蓶赶紧出言,附和她闺蜜道,说着挽着李玥的手道:“玥儿姐姐,我支持你”。李玥感激地拍拍她的手。
“好,既然玥儿铁了心要回护你那‘夫君’”,说道“夫君”这两个字,张标暗暗咬牙切齿,接着说道:“那我便考校他一二,倒要看看他,是满腹经纶,还是只是个嘘头哗先的啊木林”,一生气,那骂人的吴县土话都从张标的口中蹦了出来。
听得李玥都眉头微皱,她看看旁边的陆扬,却发现一直没有机会出声的他,虽然眼神略有冷峻之感,但竟然还是保持着他那谦和的笑容。乌黑深邃的眼眸,让人难以捉摸,那棱角分明、有如刀削的面颊,在阳光的拂照下,显得格外迷人。说起来,这还是李玥头一次认真打量他,一不小心,竟然失神了片刻。
陆扬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月白色的袍服,意态从容,微微笑道:“张兄尽管考校”,举止优雅,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淡然的谦谦气质,与那气急败坏的张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看到陆扬那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淡漠样子,张标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脸,狠狠道:“倒不用考校你什么别的,你今日忝颜冒充读书人,来参加这苏州‘文会’,你可知何谓‘文会’?”不得不说,这话问得很有技巧,听上去不难,可是如果你直接回答,就显得太白,必然会严重降低自己的形象,显得很粗浅。可以说,这是张标故意下的套,出个无比简单,却又难以回答的问题,让陆扬无论答得上,还是答不上,都会有所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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