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刘秀才,祖上四代商贾,就出了他这么一位读书人。
这刘府原也是这沧州城里的大户,只是他不善经营,那时已是家道中落。
只是祖产到还有些,靠着收租、租房度日。
据刘秀才说,租住在那院落是一个三十来岁新寡的妇人,带着一个八、九岁病怏怏的男孩。
看着也是大户出身,大箱、小箱的,管家、仆役、婢女女的好几十人。
妇人说她丈夫死于瘟症,携丈夫的骨灰本欲赶回家中发丧,不想儿子在路上又病了。
虽一路不断药,可想是过于奔波,这病倒是一日重似一日,所以想租下他家那间别院为孩子养病。
刘秀才见那孤儿寡母的也着实可怜,没多想便把别院租给了她。
自古这寡妇门前是非多,自院子租出去后,刘举人就不怎么过去。
那妇人八月初就走了,只是走时说她家总管在这还有些个事要办。
所以租期就延到八月十七,但银钱是妇人走时就给足了的。
老夫向刘秀才询问那妇人的长相,刘秀才说:‘一来那个妇人一直蒙着面纱;
再则,他也不好盯着一寡妇细瞧,所以他也说不好。
只说那妇人有些云贵的口音。’
老夫后来又到西北角那别院,细细察看一番。
可惜人家打扫着那叫一干净,什么都没留下。”
说罢沙正堡无奈苦笑了笑。
“这么说,那案子真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叶少华嗒丧道,失落之情在脸上一览无遗。
邢云也不觉皱起了俊眉,露出了少有的忧色。
而这一切却令沙崭愈发感到蹊跷。
两个出道不久的少侠,对些个久悬不破的陈年旧案感兴趣本不稀奇。
若机缘巧合下他们破了此案,便可名扬江湖。
毕竟行走江湖的,总希望能出人头地,也无可厚非。
可看二人对那案子那样子,似乎并不止是好奇这么简单。
眉宇中的关切之情,让沙崭既看不明白也读不懂。
而更让沙崭诧异的,是叔父和何六爷对这事的态度。
对二人所提的问题他们是不惊不诧,似早已料到一般。
可是什么,让初次相见的他们有这般默契?
对于西巷血案,叔父素来不喜多提,可又为何会对二人如此开诚布公?
正寻思着,沙正堡道:“那,倒也不尽然。”
闻言,叶少华、邢云二人心头乍亮,沙崭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
叶少华忙道:“沙二爷,还有什么线索?!”
“老伙计,你说的是忻州府的案子?!”何麻似也想到。
沙正堡点点头。
“忻州?哪的忻州?是什么案子啊?”沙崭也来了精神。
沙正堡道:“山西地界上的,两桩灭门的血案。
只是当时没什么线索,加之那年七月圣上又靖难起兵,乱哄哄的,慢慢的也没几人记得到了。”
“唉,叔父,那您是怎么知道啊?”沙崭越发好奇。
沙正堡笑着道:“这事,就得问你何六爷了。”
三人不觉将目光都转向了何麻。
沙崭笑道:“六爷,这事是您告诉我叔父的?您又是怎么知道啊?!”
何麻一笑:“不知道吧,老夫原来可是忻州府的仵作。
老夫十三岁拜入师门,二十岁便随我师父去了忻州。
在那一待就是二十七年,说来那也算是老夫的第二个故里了。
后来为就近照顾我大姑,那年五月中旬此才回沧州的。
恰好,这府里的仵作过世了,一时没寻到人,你叔父就力荐老夫就做了这的仵作。”
“忻州府的那两桩灭门血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与这的案子又有何关系?
难道他们也是镖行,可没听说忻州府有镖行的啊!?”叶少华疑道。
何麻叹道:“不是镖行的,是两家富户。
与西巷血案是同一年,也是己卯年间的。
不过忻州那两桩案子发案是在年初,大正月里的事。
可惜凶手出手太利落,根本就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草草的就结案。”
“唉,六爷,那您倒是跟我们细细说说,那到底怎样的两桩案子啊!”沙崭道。
何麻长长一叹,方才细细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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