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傻啦吧唧地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黄牛,又看了看手里的鞭子,生无可恋地抬头望天。
最后实在是家民劳累得腰酸背痛,不得不在田边歇息。
七娘把茶水侍奉上去的时候就关心地问:“喝茶喝茶,累了吧?”
剑无摇摇头:“不累。”
“累了就说嘛,你看看,才半天,犁这么多了。”七娘笑得合不拢嘴。
“不多,我没使劲儿。”剑无嘴倔的也像牛。
家民扶着腰叫:“好小伙儿,好小伙儿,哎呦呦,我都跟不上你了。”
小云也说:“人牛哥真棒!”
“人牛?哦,这个意思,不过你拿我跟一头牛比有点不对。”
“哪不对啊?”大伙儿问。
“我能举起它,我比它强。”
“哎,对了。”七娘没来由地问一句,“小无今年多大啦?可有婚配?”
剑无想了想:“大概十五岁,什么是婚配?”
“不会吧?你不知道什么是结婚?还有大概十五岁?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吧?”
剑无迷茫的摇摇头,说实话,生日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那正好,今天是我们家小云的生日,她十四岁,你们俩一块过怎么样?双喜临门!说起来小云婚期将近,哇,三喜临门。你也十五了,正值年龄改天也给你说门亲事,不用担心,这么俊的小子,哪家姑娘不抢着要?哇哈哈,四喜临门!”
回村子时小云坐在剑无脖子上荡荡悠悠,问他:“人牛哥,你不累吗?”
“你很轻。”剑无说。
一群稚童从身边跑过,手里撰住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边跑边唱:“一个两个小孩儿,三个四个铜钱儿,五个六个糖葫芦儿吃得快!”
剑无第一次听见音乐,大觉好听,不由扭头去看。
小云倒是嗤之以鼻,说:“小儿科,小儿科!我妈妈唱的那才叫好听呢!”
剑无连忙催促:“你唱。”
小云嘻嘻笑问:“你想听啊?”
“嗯。”
“好!”小云兴奋地在剑无背上坐直,胳膊伸上天空,在彤红色火烧云漫天飞舞的黄昏下,在夕阳最后的金光氤氲出温暖的色调下,小云轻哼:
“当那船儿摇曳被风吹;宝贝宝贝怎么还不睡,
萤火虫儿摇摇晃晃飞;梦里会有我与你相陪,
皱皱眉;眸似水;话儿话儿说出嘴。
看得见的时光如水年华空累;看不见的千山万水红尘如晦,
不要怕山高路远故人去;回头看万丈花开是谁在思念谁?
人生的道路来来回回,
是谁在你的身边偷渡过一场温暖?
是谁在时光的角落遣倦一起爱恋?
人生的道路来来回回。
是谁一直在你童年的梦里相伴相随?
……”
彼时夕阳西下,夜幕低垂,倦鸟栖复惊,好风冷频轻,剑无低堪轻唱,不尽梦回,想到自己那个恶毒的妈妈,想到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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