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道:“我怕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许佳玲道:“为什么?”
萧爻悻悻地道:“我为了不学武功,背着爷爷离家出走。”
许佳玲不禁有些吃惊,见萧爻神色黯然,便没再说这事。又道:“你爷爷是个矮矮胖胖的老人家吗?”
萧爻道:“我爷爷高高瘦瘦的,比我还高呢。”
许佳玲道:“哦,那人不是他了。”
萧爻想到离家出走的事,总有些不安。好在有许佳玲陪在身边,说些话,心思别念,将这事丢在了一边,凝神向赵左二人看去。
左良材的金笛,比一般竹笛稍长一点,因是黄金熔造而成,比竹笛又沉重几倍。笛身上也凿有洞孔,横吹笛竖吹箫,笛箫同为吹奏的乐器。制作这两种乐器,取材多用黑竹。左良材学了武功后,觉得竹笛太轻,便用黄金打造了一根笛子。他家中富有,对他而言,用来制造金笛这点黄金,根本不算个事。
赵驼背眼看左良材点向自己肩井穴的这一招,来势不弱。门字还没写完,却也顾不上了,只得回刀自救,挥刀切向左良材的金笛。
左良材的金笛,虽然造价不高,但制作不易。他带在身上已有数年,每每兴之所至,便吹奏一曲,亦可破闷消愁。他很爱护这根金笛,见赵驼背的绣春刀刀锋尖锐,生怕金笛被刀切断,将金笛缩回。
左良材退到一边,说道:“五年前,我花了十两黄金请胡铁匠给我打造了这根金笛。制造金笛,又用了十两黄金。也就是说,我一共花费了二十两黄金,换来这根金笛,你竟然想一刀切断?你下手也太狠了。”
赵驼背道:“二十两黄金,对你左公子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左良材将金笛晃了晃。道:“我并非疼惜这二十两黄金,而是疼惜这根金笛,它已伴随我多年,虽是一件器物,却犹如我的朋友。你砍它,就如同砍我的朋友。你懂不懂?”
赵驼背哼的一笑。道:“你只怕已插翅难逃。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思顾及到这破玩意。”
左良材道:“错了,错了,它不是破玩意,它是我最忠实的朋友。我的四大爱好当中,最富乐趣的,要数吹奏金笛。试问,如果没有这根笛子,我拿什么来吹奏。我高兴吹奏什么样的曲调,就吹奏什么样的曲调,这金笛从来不违抗,也从来不对我说半个不字。你说它是不是我最忠实的朋友?”
萧爻心道:“他还在为许姑娘拒绝他,不去苏州的事生闷气。”向许佳玲看了一眼,许佳玲却面不改色。眼望着前方,像是在看着眼前的打斗,又像是根本就没看。
萧爻心想:“许姑娘愿不愿去苏州,那是她的自由。这位左兄邀请不得,就因此气恼。要换做是我呢,我如果邀请许姑娘做什么,被她拒绝了,我会不会生气呢?多半会难受一阵子,就在遭受拒绝的那会儿难受,过了那阵子,多半就将邀请她的事置之脑后了。”
赵驼背道:“这根金笛不会说话,它要是会说话,只怕也不会任你摆布。”
左良材道:“我怎么会任意摆布它呢,不过是用它吹吹曲子。”
赵驼背不耐烦了。道:“你爱怎样就怎样,老子管不着。看招!”
赵驼背又接着使开门揖盗这招,写那门字剩下的笔画。挥刀一扫,从右上方划到左上方,却是一横。他虽然是在写字,可刀锋的走势,扫向左良材的头,这一招凌厉无比。
左良材向后退了一步,避开赵驼背扫来的一刀。赵驼背跟着写门字的竖画,刀锋一转,由横变竖,向左良材直切下来。
左良材学识渊博,熟知戚家刀法的路数,一看赵驼背使出开门揖盗,便知下一招是关门打狗。这两招都是十分无礼的招数,当年扶桑浪人犯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说成贼盗原不为过。既然对方来意不善,又何必跟他讲礼?
赵驼背这么胡乱一比,左良材无辜躺枪,成了倭寇的替罪羔羊。左良材挥着金笛,迎向赵驼背的绣春刀。不等赵驼背使出关门打狗,就将开门揖盗的招数拆解开来,令他无法使出。
只听当的一声,刀笛相撞,碰出火花来,四下飞散。赵驼背只觉得虎口受震,手臂传来一阵酸麻之感。脸显惊异之色,心中暗道:“左良材一个白面书生,想不到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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