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踏上公孙羽去的那条大路,沿路追赶。他手上抱着酒坛和白猴,那酒坛里装有五十斤酒,那白猴也有二十来斤,这般抱着两件重物奔跑,没跑出几步,就累得喘起大气来。
萧爻只得在路边稍作停息,遥遥望去,山道一空如洗,大路上并无一个人影。
萧爻心道:“这伙人去得真快,多半都是些轻功高手,要是我也会轻功,很快就能追上他们。我不但不会,反而还带了这些累赘,要追上他们就困难了。”
萧爻歇过了气,又沿路追赶。可没跑出多远,又累得停下。萧爻心道:“与其跑几步又歇,还不如平步而行。既不会跑得太累,也依然能赶路。他们脚程比我快,就比我早些赶到,我脚程慢一些,难免多有耽搁,但晚一点也能赶到,早到晚到,始终是到。”
萧爻想通了这一层后,就慢了下来,不再奔跑,心中也不再焦急。
萧爻看着大路,心想:“听吴才有说这条路能通到北方,我此时身在江南,难道这南北的距离竟是这样短?”
萧爻走了一段,忽然回头望了望。却也走了少路程。但见离许家镇越来越远,又不禁局促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这许家镇。今天要比以前走得更远了,也不知会不会迷了路。万一迷失野外,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可糟糕。得把这路记一记。”于是向大路两边的高山看了看,记得其大致形貌,确知见到大山便能记得回路后,又没着大路赶去。
走着走着,发觉额头上出了些汗,萧爻抬臂以衣袖擦了擦汗。心道:“这般抱着两件重物行路,真叫人累。何不将它们扔了,也好轻松上路。”
看了看白猴,又看了看酒坛,要想仍了,又觉得酒是有用之物,白猴既有通灵之能,也非凡物。一旦仍了,这酒倒不怎么金贵,那白猴现在走不动,要是又落入歹人手上,岂不是难逃一劫?俗话说救人须救彻,送佛送到西。这事不能有头无尾。
忽然又以心问心,说道:“要是聪明智慧之人,定然仍掉累赘,轻快而行的。我却要捡着累赘前行,嘿,我不算聪明之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走得没多远,忽然想起一个老人孙子和驴的故事来。竟然和自己此时境况有几分相近。话说那故事却是这样的:以前有一位老翁和一个孩子,牵着驴驮货去卖,货卖出后,孩子骑驴回来,老翁跟着走,路人见了,便责备孩子不懂事,叫老人徒步。他们便更换了位置。但旁人又说老人心肠太狠,让孩子在地下走。老人又急忙把孩子抱上驴背。看见的人却说他们未免太残忍。于是,老人孩子下来牵着驴走。走了不远,又有人来笑他们,说他们是呆子,闲着现成的驴的不骑。老翁无计可施,只好对孩子叹息道‘我们只好抬着驴子走!’
萧爻想了一通,暗想:“那老翁是个没主见的人,才被路人牵着鼻子走。”
萧爻缓步而行,一路上这么东想西想,觉得这又是别样一番风味。
忽然,眼前出现了两条岔路,一路向北,一路向西。萧爻在岔路口停了下来。思量着:“他们会去哪条路呢?侯景仁回山东老家,定是走往北的这条路。奥古尼斯那洋胡子要去塞外劝战,走的也是往北的这条路。可小山不是北方人,他没有理由往北走的。”于是打定主意,决定向西而行。
时近黄昏,日已西坠,天边如挂了一道黑幕,渐渐地压将下来。萧爻向西走了没多久,但见道路两边尽是杂草,荆棘遍野,却见不到一个人影,越觉荒凉。
萧爻心中思量:“公孙羽是在我前面走的,他武功又高,此刻只怕已赶上小山了。”想到此处,不由得泛起隐忧。许愿似的说道:“小山啊,如果你真偷了我的珠子,被公孙羽赶上了,就把那珠子给他,免得他折磨你。”
萧爻叹了口气。忽听得草丛里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手中的白猴怪叫了一声,声音急促。萧爻吃了一惊,他一个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没见过一个人影,忽然听到草丛里发出异响,难免心中发毛。
萧爻情知不妙,便停下脚步,往声源处看去,只见身前五六丈远的地方,杂草摇曳,声音正是从那地方发出来的。又见草丛下面似有一物在爬,正向自己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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