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把暴政的帐算在忍辱负重的殿下头上,简直愚蠢至极。
殿下!
卢得孟很想大喊一声吼出自己的猜想,可他也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一旦说出来很可能让殿下陷入危险。
他别说救沦为傀儡的殿下,连朝鲜,连大明,连他自己都救不了。
天下都将落入这支“贼军”的魔爪,未来都会永无宁日!
卢得孟的思绪风暴仅仅过去了片刻,这群真反贼移动了。
数百名甲士好似一堵封死左右的人墙,一步一步向前推进。退无可退的当口,数百“义军”犹如背水一战的猛士,一边高举腰刀一声咆哮,一边奋力抛出手中的火把,以便腾出左手尽情战斗。
“义军”们仍觉得只要攻破“薄弱”的步阵,就能杀死最终目标,再不济也能砸开身后的大门逃出去。
燃烧的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火线,犹如火点一般撞在盾牌上发出叮当脆响,亦或是落在禁军的脚边被步阵淹没。
然而禁军并不慌张,一刻不停地向前踏动钢铁一般的步伐,任由一团团摇曳的火苗在脚下撩烤他们的靴子、裤腿。
饶是有人的裤腿被火焰点燃,禁军也纹丝未动。
他们将燃烧的火焰放心交给身后的队友,任由后者用腿脚给他飞踢灭火,只是队友的飞踢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一脚比一脚加大力度……
面对飞扑而来的“义军”,禁军统领嘴角轻蔑一笑,就像手猎象枪的猎人,一脸蔑视地盯着袭来的大象,依旧没有命令兄弟们止步迎战。
而兄弟们也深信队长的判断,毫不怀疑地向前踏步。
随步颤抖的甲胄铁片犹如一面战鼓,数百禁军就是数百只战鼓,一齐当着敌人的面轰隆着敲响奏乐。
就在敌人即将撞上之前,一声老秦人腔调的吼声响起,“杀!”
所有禁军顿时原地止步,前排士卒持盾立地,握紧手中的长矛向外刺出。
仅仅是命令下达的一息时间,数百人“义军”便狠狠撞上禁军的盾阵。
然而禁军甲盾齐全,后排的士卒第一时间刺出长矛刺穿敌人肚腹。
趁着首排敌人遭遇刺击的瞬间,指挥官大声喊道,“第一排,杀!”
第一排禁军纷纷打开盾牌,露出刺出长矛的空间。
他们刺出长矛扎穿叛兵的胸腹,后面的长矛、刀刀紧跟其后,依次贯穿了敌人的胸口胳膊,鲜血喷淋四溅。
随着敌人倒下,首排禁军像是机械动作一般举好盾牌,及时挡住后续扑上来的叛兵。
数百叛兵犹如鬣狗一般猛冲禁军的盾墙,挥刀砍盾,绕盾劈人。
没有合格的重甲在此时尽是劣势,叛兵一刀砍在禁军身上,只能听到甲片弹刀的金属砰响,造不成半点伤口,但禁军刺出的刀矛,却能轻轻松松破开链甲、皮甲,钻进柔软的血肉之躯。
只是短短一个交锋,身披重甲的禁军便轻松杀死百余叛兵,自己却只产生个位数的伤亡,就这还是被叛兵歪打正着,刺中了脖颈或是眼睛的脆弱部位。
一个个叛兵受伤倒下,哭嚎着乞求饶恕,后续补位的叛兵也没了继续上前的胆气。他们愣在原地进退两难,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杀!”禁军的指挥官又在咆哮。他的声音如雷炸响,震得卢得孟等人心肝乱颤。
数百禁军毫不留情地向前踏步,甚至不屑于观察地上的障碍物,一脚碾过去踩在垂危叛兵的胸口,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数只大脚接连踩踏上去,把那些将死未死的伤兵彻底送走。
军靴碾压血肉的粘稠黏腻声接二连三传来,卢得孟感到一阵恶心,惊悚,恐惧。
这些禁军头盔上、脸上、盾牌上尽是“义军”飞溅的鲜血,他们像是一群杀神,一群只为杀戮而生的怪物,遵从着那简单的“喊杀声”,沉默着刺出裁决人命的利刃。
“杀!”
面对此等惊骇的架势,“义军”被银子和封君激起的勇气瞬间散了。
他们发了疯似的向后溃逃,却发现一个因为血腥杀戮而被短暂忘记的事实——
唯一退路的勤政门早被关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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