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传出了天兵不近女色的传言,纯文盲的寡妇甚至学会了几首汉语儿歌。
什么猪猪侠、喜洋洋、葫芦娃、白龙马、大风车……村民都觉得天兵面临女色诱惑,竟能坐怀不乱,这简直是苦行僧级别的“佛军”,对待天兵的敬意更深三分!
唯有藏在人群的金五洞察了一切,一切都如“泥偶&咒法”说那般。
在咒法的限制下,泥偶便是史上最正义的佛军!
当然也有些泥偶特别聪明,时时刻刻想着突破封印——
泥偶自掏腰包要村民施用“咒法”雇佣他们干活,企图用漏洞来解除自己的禁忌,循环进行时还会兴奋高喊,“声望值要刷来了”……
幸运的是“偶高一尺,道高一丈”,得道高人早就设下了保底咒法,使得泥偶“洗咒”的愿望落空。
“淦!没有自己刷声望的bug!”
“估计这种漏洞开服就被玩坏了,然后被修复了吧。”
八哥?
陋洞?
新的咒法出现了?
金五感觉自己贫瘠的脑容量快不够用了,泥偶身上究竟设置了多少种“咒法”限制啊。
他只能记住模糊的发音,完全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他心说自己要是会听说读写汉字,就能把这些咒法全纪录下来,以后跟“泥偶”打交道也能有一本咒法手册时刻参考一番。
金五这边正瞌睡着,便有人给他送来了“枕头”。
同知老爷遵照王命开始整顿地方军务,地方正军百无一用,唯有自发抗虏的义军尚有一战之力。
于是地方官把回乡的义兵编练成兵,取名“巡捕营”。
每县招募六百至两千人不等,最小组织单元为“司”,下辖三个百人队、三百人左右,由一员把总统领,由大明天兵充当军事教官。
聘请大明天兵充当教官,在倭寇入侵时期已有前例。
朝鲜所聘教官都是大明浙兵,教官所授战术称作“浙江战法”,也就是戚家军的作战方式。
金五所在的宁边招募了一千两百新兵,分成三个单元安置在县城南北,三成兵员轮流进驻县城协防。
金五作为抗虏的“老资历”,自然顺利成为某司一员百人队的哨官。
他原本不打算参军受累,但距离开春还有几个月时间,而且做了吃军饷的军官,每个月有三天的休沐日,家中牲畜也有闲暇无事的天兵照顾,并不耽误经营良田。
最重要的是,天兵说巡捕营会有“汉化组”入驻教授汉字,金五当即便答应了入伙。
教官告诉他们,捕盗营的作用介于正规军与捕快之间,既要充当军队作战,又要承担平日里的捕盗任务,属于是专门为打治安战而生的部队。
每日训练的负担并不算重,教官说他们这些义兵都打过鞑虏,自有一定的组织度与实战经验,所以省去一般人的前期训练,直接传授进阶版杀人技巧,行军队列,组织服从度。
比如手握刀剑的姿势,如何发力才能造成更大杀伤,前进队列时的步调节奏,围杀敌人佯攻与主攻配合……
金五确确实实学到了很多,过去纯靠实战累积的经验,如今都被教官逐一规范化。
捕盗营的伙食非常美味,每天三顿把金五等人喂得饱饱的。
他想象不到一些简单的食材经过悉心烹饪,竟能如此美妙!
据说掌勺的几位大厨都是天兵的上层军官。
他们声称自己就是底层厨子出身,最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饭菜。
将爷们还说,看着他人吃下自己精心制作的饭食,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他们觉得贼有成就感。
过去有贵族、正军相隔,金五这种义兵出身很少跟天兵直接接触,现在入了捕盗营才有近距离观察天兵的契机。
背嵬军将爷不吃小灶,每日与他们这些朝鲜兵同吃同住,都是吃同一个大锅里炒出来的伙食,有时背嵬军将爷吃的比大头兵还次,就吃点干粮与生菜糊糊。
这并非作秀,而是连续十余日都是如此。
大多数将爷教官就像生活习惯一样,自顾自地吃着难吃的糊糊,却不曾袒露过半句怨言。
而且将爷节省粮食,反倒让小卒子吃饱喝足,强烈的现实反差使金五不禁愣住了。
他低头注视桌上热腾腾的杂粮窝头,这样一碗杂粮过去他拼死拼活干好几天,都得不到贵族老爷的赏赐,如今却是义兵们不用钱,也能尝到的固定伙食。
背嵬军将爷都是尊贵的大明天兵,就算每天大鱼大肉,小卒子们也不敢说个不字。
可是天兵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让他们这些小卒子挨饿。
金五不懂什么圣人学问,但他明白背嵬军将爷平日里很少自我标榜。
天兵们生活里的细节透着真诚与亲和,与那些道貌岸然的两班贵族形成鲜明对比。
贵族们每日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却做的都是卑劣敛财的勾当。
金五心想,哪怕不少天兵是得道高人施术召唤的“泥偶”,那它们的灵魂来处也一定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吧。
不仅珍惜每一粒粮食,还把粮食做的那么好吃!
金五自觉惭愧无比,把“泥偶”的本性想象成邪魔。
他们分明是一群堪称苦行僧的“佛军”。
即使“泥偶”的确是妖魔,那也是对仇敌残忍,对自己人良善的好妖。
每次军营吃饭,小卒子们都会在打饭时削减自己的食量,并且捧着木碗去天兵教官面前鞠躬拜一拜,像是狂热的信徒要在饭前,给自己信奉的神灵供奉信仰一般。
久而久之弄得天兵都有些不好意思,借着汉化组上课的机会向他们提问,为啥吃个饭还要整那么隆重,又是跪拜又是磕头的。
他们背嵬军又不是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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