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刚才还酝酿着满腹委屈的愉妃突然惊呼一声,捧着肚子软倒在椅子里。伺候她的宫女赶紧围上去,最伶俐的一个上前一步,冲皇上扑通一跪,尖声叫道:“哎呀,娘娘定是刚才被鸢英领顶撞受惊,动了胎气了!”
我半边脸贴着地上,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愉妃。我也觉得她跟我对骂这大半天,胎气早该动了。我慢慢转过一只手,攥着地毯上的毛。
亏她还有这胎气,若是没有这个肚子,我一定拉着她垫背!
“皇上”愉妃总算哭上了。
耳边只闻一阵纷乱。
愉妃用轿子抬回了赤荣宫,皇上赐了一对精美至极的青玉如意、一对药香珠串给她凝神安枕,嘱咐她小心养胎,以后没事不要再随便出来走动。
皇后被训斥了几句弹压后宫不力,但是几番懊悔剖白之后,到底是留皇上在凤坤宫喝了半天的安神解暑汤,还让长公主的绣工受了一番夸奖。
我被拖到院子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在凤坤宫墙外罚跪半日,扣俸一月,停职思过五日。鸢英卫事务暂由二三代办。唯独监督四皇子上学的事情仍是我的,别的事情“谁都不许搭理那个七六”。
这算是每个人都打一巴掌揉三揉,整个事情真的成了“芝麻绿豆”,后宫妇人吵嘴闹脾气而已。
罚完跪,回了营房,二三把门一关,带着去抓我的那群人,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通。二三骂完了,愁眉苦脸地坐在我对面,虚脱般地问:“你说你这是在闹什么?!刚安生了几天不出事,换成你闹事了?!”
“谁当的耳报神?!谁叫你们去的?!”我白了她一眼。
“这你甭管!咱们先论理!你要真是在凤坤宫动了刀,大家这会儿还能坐在这儿?!你说,今天到底闹哪出?还他妈士可杀不可辱!”
“就是士可杀不可辱!”我没看她,烦躁地答道:“没闹!真寻死!谁叫你们去搅和的?!”
“我去你的吧!我们不搅和你还能坐在这儿胡说八道?!算了,算了,疯劲儿没过,都走,不理她!”二三气呼呼地站起来,撵着其他人出了屋子。关上房门,她自己折回来说:“我觉着我最有脸骂你!前几天气急了,我也闹着上吊来着。可我现在也想过来了。统领,不是我说你,宫里的确有不让谈起过往从来的规矩,可你也太当真了吧?!你这是真当自己的爹娘亲戚都没有了?!都不要了?!我说完就走,好好呆着,静静心吧!”
“我用你说?!”
“好,你不用,那赶紧去死!死干净点,别辛苦别人!”她甩上门走远了。
我心绪纷乱地揪过条手巾擦了擦头,起身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衣服换下来。晚膳也没胃口吃,直接去躺下了。到了晚上。听见三七试试探探地在我屋门外面,问二三究竟是怎么回事。二三不耐烦地说不要管,隔俩时辰去听听还有气就行。
等到来听我还有没有气的人走了,我总算可以揪起被子来遮着脸哭一场了。
二三那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重重地扎在我心口上。我憋着一口气挺到现在,总算可以拔刀倒下,让血流一地了。
不是我闹,是李慕贤闹啊!都是李慕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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