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拖着长长的穗子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剑身颤动发出的细微嗡声划过耳边。
等十一把剑都到了每个人的手里,缩在廊下的梅师父和乐师才捧着胸口挪出来。
“梅师父,你看我们厉害不厉害?”有个小丫头立刻去邀功。
“你厉害!你厉害死了!都要吓死人了!闹够了,赶快练吧!”梅师父摇着手,去开院门放尤师父他们进来。
我吐了一口气。
刚才玩的扔剑这一手的确是危险至极,一旦出错伤人伤己。我们学艺时候因为枯燥无聊,烦躁厉害了就想出来相互扔刀接刀过瘾,腿肚子上不知道挨了师父多少竹竿儿。可是,人就是有这个“不让怎么样就偏要怎么样”的贱毛病。师父一不在旁边,就有人想起来要扔刀玩儿。最无聊的是夏天护送太后去佛庵里礼佛。长长的夏日里,太后一天里要闭目养神好几次,起来就是烧香听经。能让皇家瞧得起的寺庙里的姑子大多傲气得很,拿鼻孔看人,当下人的问她们话,都不肯多个三个字。我们拘在庙里,天天嘴里淡得出鸟,身上闲得长毛,不站岗的时候就结伴到后山的深林里面找块空地扔刀玩儿。那时候,我们还觉得,相互扔刀接刀练得这么默契,到时候上场打仗肯定厉害。过后才明白,真到打仗的时候,谁把兵器脱了手就是把命送给敌人去取。
现在还在太后的孝期。我们刚才偷偷在这里奏了欢曲。虽然只有一面小鼓,一把弦子,声音不算大,但外面的人一定听得见我们在里面嘻嘻哈哈。要是这些动静被哪个别有用心的注意到,让上面追究起来,这屋子人都不用想留着脑袋了。
所以,既然已经犯了忌讳,死前不如多蹦跶几下,我就想起再把扔刀玩一玩了。
要说提神,危险比喜悦提神多了。
大家心绪活跃起来,过后练剑就顺利了许多。其他人只听见我们闹腾,不知道梅师父用了什么法子。尤师父是有身份的人,一句未问我们刚才干了什么,只客气地连夸了好几句“还是梅师父有办法”。有多嘴的小内监嬉皮笑脸地直想打听,也被尤师父两个白眼瞪了回去。
我精神是足了,但心里怀了个儿更大的一个柜台。梅师父一心扑在排练剑舞这件事情上,怕是什么别的都忘了。刚才的法子自然是妙,偏偏用的不是时候。乐曲的声音是拦不住的,若是有人往外说些什么,我们这一众人怕是过完端午就要为了这剑舞舍生取义。
等到我单独出了队伍,打算去学堂接四皇子的时候,一个小内监上前说:“统领,皇上有令!叫您今天送下四殿下就去御书房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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