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陈皎忽地上前一手掀翻,茶盏顿时打落在地,碎裂成几片。
许氏受惊“啊”的一声,陈贤戎后退两步,坏脾气道:“陈九娘,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皎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哪来资格替代郑氏?!”
此话一出,陈贤戎大声道:“放肆!你们母女不过是妾室庶出,妄想正妻来低三下四受辱,简直荒谬!”
陈皎挑衅道:“三哥既然不愿意,那便回去,别来丢人现眼!”
陈贤戎受不了她的嚣张,指着她骂道:“贱人!不过是娼妓生的杂种,妄想在郑家跟前……”
话还未说完,陈皎便如暴躁的狮子冲上去踹他的命根子。
陈贤戎被激怒,当即一把掐住她的颈脖,把她抵到墙上,似要掐死她那般力气大得惊人。
裴长秀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许氏被吓坏了,脱口道:“三郎休要伤人!”
陈贤戎下了狠心,一脸狰狞扭曲,陈皎只觉呼吸困难。
然而下一瞬,一声吃痛惨呼,陈贤戎铁青着脸松手,因为陈皎以极快的速度从头上拔下发簪扎进他的手背。
大片鲜血涌出,变故来得实在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那片血迹汹涌而出,染透了衣袖,人们才惊惶不已。
陈贤戎忍着剧痛,咬牙拔掉发簪,那窟窿汩汩冒出鲜血,伤口扎得极深。
张隽慌忙拿帕子按压止血,陈贤戎一把推开他,势必要上前打陈皎以泄心头之恨。
裴长秀立马阻拦到陈皎跟前,做出护主的架势,板脸道:“还请三郎君自重!”
陈贤戎恨声道:“贱人,终有一日,我非得把你碎尸万段!”
许氏被那场面唬得不行,慌忙命马春去取金疮药给他处理伤口。
陈贤戎知道自己打不过裴长秀,忍着痛,顾不得流血的窟窿铁青着脸离开了。
地上滴落不少血迹,张隽恐慌拿帕子给他按压止血,陈贤戎扭曲着脸,恨得彻骨。
主仆离开梨香院后,许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道:“老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陈皎却淡定,方才被陈贤戎掐脖子,颈项上还残留着红印,说道:“我没废他的手就已经是仁慈了。”
许氏头大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莫要火上浇油了,万一三郎去跟你爹告状,说你伤他,不是多找麻烦吗?”
陈皎挑眉,阴森森道:“我就等着他去告状,若不然,让郑氏来给你赔礼做什么?”
许氏:“???”
这话怎么听不明白呢?
陈皎忽地看着她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不知怎么的,在某一刻,许氏仿佛看到了满口獠牙,无比可怖。
另一边的陈贤戎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把伤口包扎处理好后,当即出府去别院找淮安王,给自己讨说法。
这两天陈恩正烦着呢,在别院养着一位新人当乐子。
那女郎才十几岁,会唱小曲儿,也会哄人,声音软软糯糯,抱在怀里娇娇怯怯。陈恩觉得甚是合意,比府里的妻妾有情趣多了。
陈贤戎在这个节骨眼上寻了来,高展前来汇报,说三郎君来了。
陈恩搂着美人儿,不痛快道:“他来做什么?”
高展道:“属下不知,但见三郎君一脸的晦气,手上似受了伤,说要请家主替他做主。”
陈恩捏了捏鼻梁,不耐道:“打发他回去,说我不得空。”
高展应是。
但没过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为难道:“三郎君不走,说今日要向家主讨个说法。”
陈恩动了怒,一把推开怀里的女郎,她失措跌坐到地上,吃痛撒娇道:“郎君……”
她太过年轻,不懂得看人眼色,还想去缠他,却被男人无情踹开。这回她意识到男人的不快,不敢再吭声了。
陈恩阴沉着脸去了书房那边,留女郎独自眼泪汪汪。
稍后陈贤戎被请进书房,他一进去就跪到地上,情绪激动道:“请爹替孩儿做主,九娘实在欺人太甚!”
陈恩黑着脸看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你的手怎么了?”
陈贤戎道:“是九娘扎的。”
陈恩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何故扎伤你?”
陈贤戎当即说起前因后果,陈恩缓缓闭目,听着他在耳边激动万分,好似那苍蝇般令人生厌。
听完前因后果,陈恩起身道:“她着实不该伤你。”
陈贤戎哭诉道:“儿诚心诚意去敬茶,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还要动手,简直岂有此理!”
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陈恩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几分质疑,这草包真的是他生养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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