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就崔珏议了一会儿,陈皎也从便宜爹嘴里摸清楚他对崔珏的定位。
回去后,陈皎带裴长秀去看许氏替她租的宅子,只是简单的一进院子,不算太大,但胜在干净整洁。
许氏心细,添了不少家具物什,且还有一间书房,布置得倒也别致。
裴长秀特别喜欢那个院子,方便她舞刀弄枪,她欢喜道:“多谢夫人替我费心。”
许氏:“以后南方就是你的新家,若有不习惯的地方,只管与我说,府里都安排上。”又道,“不知裴娘子可有小名,这样唤起来也亲近些。”
裴长秀道:“我爹在生时唤我珍娘。”
许氏:“那我便唤你珍娘罢,以后阿英的小命就靠珍娘护着了,她性情鲁莽,又是在一堆爷们儿手里讨活,我就是担心她吃亏。”
裴长秀咧嘴笑道:“九娘子很有手腕,没人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夫人只管放心。”
许氏半信半疑,“我们阿英弱质女流,又净是跟官兵衙门打交道,那些人贼精贼精的,恐她脑子滑不过他们,受了欺负。”
裴长秀笑笑不语,心想陈九娘若算计不过,直接就杀了,哪还用费什么脑子?但见许氏一颗慈母心,又有些许羡慕,不禁怀念起家人来。
许氏差了一名婆子和婢女过来伺候,陈皎也觉得这院子不错,前头有一棵黄果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发,遮挡了不少阳光,夏日在树下乘凉最是舒适。
这些日裴长秀都住在梨香院,现在搬出来独住,也自在不少,因着入了州府官职,谋了个都伯武将职位,每月也有月奉领。
许氏待她也甚是热情,毕竟照料生活起居的人容易寻,女护卫却难找,生怕她跑了。
几人就院子唠了好一阵,许氏还怕裴长秀搬出来孤独,陈皎道:“阿娘多虑了,只怕她早就憋不住想跑出来独住。府里虽有人伺候,规矩却多,常年在军营里厮混的人,哪受得了约束?”
这话倒是真的,裴长秀嘿嘿的笑。
临走前陈皎私下里给她一包钱银起家,起初裴长秀不大好意思接,陈皎道:“我不养闲人,日后挣军功来还我。”
裴长秀这才接了,窝心道:“我裴长秀南逃,是不幸,也是幸。”
陈皎:“记得来时的路,你是中原人,中原才是你的家,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就算是爬,也得爬回去。”
裴长秀心中触动,坚定道:“必然。”
陈皎很欣慰她能从灰烬中重生,也正是那份心中的信仰——杀回中原,成为了她们走到一起的力量。
那种女性之间的欣赏是平等的,它没有性别歧视,也没有男性凝视,仅仅只是对对方实力的赞赏。
她想拍她的肩膀以示欢喜,可她的个头实在太高,于是裴长秀非常幽默蹲下半个头,陈皎这才拍到她的肩膀,说道:“与君共勉。”
裴长秀:“共勉。”
听到外头的马春在喊,陈皎道:“我走了。”
裴长秀点头。
目送她们离去,外头骄阳正盛,裴长秀站到屋檐下,望着这座属于她自己的四方天地,忍不住叉腰,扬起嘴角。
她在战火中失去六亲,而现在,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记得来时的路。
那段艰难的过往终将成为历史,她将重新站起来,迎风砥砺而行。
在回府的路上,许氏始终不满陈皎会去闵州,一直唠叨。
陈皎握住她的手耐心道:“儿去奔前程,奔的是民心,只有去到那些满目疮痍的地方,才能体恤民情,得到他们的敬重,方才能留下口碑。”
许氏:“这有什么用呢?”
陈皎道:“用处可大着呢,你看像阿兄他们,成日里坐在州府,日子虽安逸,可是老百姓哪里知道他们?
“我走出去虽吃苦,但是暂时的,日后提到陈九娘,家喻户晓,人人都拥护,于我往后的前程,自有益处。”
许氏听得还是不大明白,不明白她为何执着挣民心。却又怎知,从这时候起,陈皎就在谋棋局了,一场豪赌。
在徐昭他们前往闵州途中,陈皎也在挑人带过去。崔珏没料到淮安王会把他派去,不禁有点郁闷。他并不想跟陈皎行事,因为那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刨坑。
崔珏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对于把陈皎支到闵州的举动,郑章没有异议,陈贤戎也坐得住,因为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家老子还是偏袒他的。
就好比有爵位在身的太子一样,只会放到京中坐阵,而不是随意派遣出去办事,因为一旦出了岔子,谁都担不起这个职。
就算淮安王再不喜郑家,也无法抹杀掉正室嫡子继承爵位的事实。而把陈皎和陈贤树这些人放出去,就算折损,也不会影响陈家的根基。
从惠州前往闵州路途遥远,中间夹着通州,需从通州借道过去。把人员安排妥当后,陈皎一行人动身前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