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抢走了孩子!她追过去了……”郡主何曾经历过这等事儿?几乎是语无伦次重复起方才的话。
梁昀眉心微微蹙起, 已经提靴绕过她往后院赶去。
众人听了皆是心头大惊,有人摔碎了茶盏,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萧琼玉面色煞白, 跌跌撞撞跑去看方才被抱下去的元儿。
“孩子呢?孩子抱去哪儿了呢?!”萧琼玉唇色煞白, 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才忍住尖叫。
婢女们赶紧领着她过去,安慰她:“少夫人, 许是传错话了, 方才我还见着小公子在睡觉呢。”
萧琼玉一马当先带着婢女杀了过去,却见偏室里冷冷清清,一个乳母在摇篮前打着盹儿。
走近一瞧, 竟是靠着木栏昏睡了过去!
萧琼玉身旁的嬷嬷几乎是手脚发软地一把掀开摇篮里的被褥,却见鼓起的被窝里竟是放着一个软枕。
倏然间, 萧琼玉浑身发软血液发凉,往后一跌,险些坐去了地上。
众人大惊,“小公子不见了!”
……
盈时追在身后,那人越走越偏,一路都见不到人影。
她渐渐有些失力追不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心中害怕,甚至她感觉小腹有些抽疼。心里暗骂着梁府为何修建这般大的宅子?通通才几个主子。
那嬷嬷似乎也格外熟悉公府的地形,竟是绕过内仪门, 一矮身钻去了石园里。
盈时自然认得那处, 上回她不就是闹着要寻短见, 叫梁昀在在这里将自己骗了下来?
那里阴森离奇,连风都吹不进去。自己上回是胆子大,这回的盈时倒是踟蹰起来, 她胆怯了,此时的她已经有些害怕了。
她喘着气,心中升起一些犹豫,想着要不要在这处等等,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来了……
可到底是这段时日与那孩子相处出了感情,盈时做不到旁观,她索性心中一横便追了进去。
盈时小心翼翼也跟了进去,延着熟悉的石道悄声往前,却是怎么也寻不到那人,在她以为那人已经走了时,她竟听见了说话声。
“按您的吩咐,已经将这孩子迷晕偷偷带了出来,只是被人瞧见了,奴婢要先走了……”那嬷嬷的声音说不出来的颤抖,想来也是收了旁人银钱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如今遭人瞧见,害怕了。
“哼,将他拿来给我。”是那道极其熟悉的女声。
盈时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听见里头摇篮落地的声儿。
“哇哇哇!”摇篮中的小孩儿忽地声嘶力竭,凄厉大哭。
“小贱种,与你娘一般的贱人!你还有脸哭!”
盈时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大声呵斥她:“住手!”
她冷声道:“我已叫护卫过来了,你若想活命赶紧放下孩子,元儿若少了一根汗毛,你便等死吧!”
苏眉眼眸中都是血色,距盈时上回见她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清瘦了许多,衣裳穿在身上,肩头袖口处都显得空荡荡的,很难叫人不好奇这段时日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苏眉见又是盈时,咬着牙骂:“我当是谁多管闲事?怎又是你?你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摔死他!”
盈时尝试着叫她明白杀了这个小孩儿的后果:“你杀了这个孩子有什么用?二嫂最多是难过一段时日,孩子又不是二哥肚子里生出来的,他更未必会难过。二嫂二哥年轻力盛又不是不能继续生,想来日后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倒是你可怜,这可是老太太夫人们的心头宝,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将你剥皮抽筋也不够。你可是没见过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拿刀划烂你的脸,割掉你的鼻子舌头,再挖出你的眼睛,不,还是要留一颗眼睛,叫你瞧瞧你容貌尽毁无舌无鼻断肢少腿的模样……”
苏眉却像是疯了一般,浑然不知害怕,只不断癫笑着大叫:“你去叫梁直来!叫他来!”
“梁直好狠的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说不要我就不要了……都这是这个小杂种欠我的!若非这个孩子他怎会抛弃我?我想见见梁直,快叫他过来,否则我就将这孩子活活摔死!”
语罢,她竟是将摇篮里的元儿提着襁褓单手提了出来,一副随时要再将他丢去地上的模样。
方才是有提篮和里头的被褥垫着,若是直接将小孩儿丢下去,撞去那些尖锐的光秃秃没有杂草覆盖的石头上,不死也残!
小孩儿声嘶力竭的哭喊却喊不醒她半点良心。
“你快叫梁直来见我!叫他来见我!”
盈时亲眼见到她对着元儿下狠手,如何还敢离开?
自己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元儿也不知要死几回了。
好在苏眉还有些残存的理智,手一直攥着襁褓布头未松。只是这姿势显然并不舒服,她弯腰将孩子抵在提篮上,拔出簪子打算胁迫婴儿,尖锐的簪尖划过元儿稚嫩的脸蛋,想来许是破了口子,叫他哭声更是凄厉。
未及多想,盈时觉得这是抢孩子最好的时机。她几乎是趁着苏眉弯腰之际飞身过去抢,从未如此快的速度。
苏眉察觉时,盈时已经趁她弯身将她狠狠一推将她推的跌坐去了一旁地上。
盈时抱起小孩儿扭身就跑。
苏眉反应也极快,立刻执着簪子发疯一般朝着盈时扎过来,倒是真下死手。
人真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并不知晓害怕了。
盈时只觉心跳剧烈犹如擂鼓,她疯狂跑起来一刻也不敢停,奈何她跑的再快,仍觉身后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冰凉的簪尖几度延着她肩头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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