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妃不太高兴,虽然今日是十四,晚上赵璲还是来了后院。
王府的屋子里摆了各种精美的烛台,全部点起来灯光明亮,来灵山避暑行李以衣裳、书籍为主,烛台都是廖郎中在镇上新添置的,所以姚黄这边就摆了四盏,灯光昏黄柔和。
惠王爷自己不想邀功,确实也不差这份功绩升官发财,姚黄替他憋屈一会儿也就过去了,这会儿看着灯下更显俊美的夫君,姚黄疑惑问:“今晚二爷怎么自己破了规矩?”
赵璲看着王妃已经恢复如常的脸色,沉默片刻道:“明日中元,想着你一个人可能睡不安稳。”
中元节,百姓又习惯称之为鬼节,有的人不会太当回事,有的人天一黑真不敢出门。
姚黄属于胆大的,小时候她还故意披散着头发装鬼去吓唬喜欢喊她“小黄”、“阿黄”的那些玩伴。
可误会惠王爷想爬山的那天,姚黄自己说的怕山里有妖怪,惠王爷居然信以为真还特意来陪她……
“二爷真体贴。”
姚黄索性装出安心的模样,高兴地将惠王爷推到架子床前。
前两日来的月事,午后歇晌夫妻俩都很老实地单纯睡觉,今晚肯定也不会做什么。
夜晚的灵山镇确实很凉快,盖上一层薄被,姚黄靠在惠王爷的怀里,只觉得暖和舒服。
“明晚河边应该都是放河灯的人,我们也去放吧?”
对小孩子以及家里近期没有亲人去世的年轻人来说,中元夜放河灯与上元节赏花灯差不多,都是一桩热闹。
赵璲:“嗯。”
姚黄:“那我们自己做?铺子里卖的都一样,飘到灯堆里一下子就分不清了。”
赵璲:“你会做?”
姚黄:“会啊,不过我只会做最简单的那种,就是用几根篾条弄个方方正正的架子定在薄木板上,周围糊一圈灯纸,里面再插根蜡。”
赵璲看着床顶:“我没做过。”
姚黄几度进宫了,料想那样规矩重重的地方贵人与宫人们都不会乱放河灯,惠王爷又没有能带着他一起厮混的玩伴,别说自己做了,可能连见都没见过。
她撑起身子,笑着看他:“我来做架子,裁好灯纸后二爷在上面画点什么吧,有了你的画,我做他一起厮混的玩伴,别说自己做了,可能连见都没见过。
她撑起身子,笑着看他:“我来做架子,裁好灯纸后二爷在上面画点什么吧,有了你的画,我做的寻常河灯都会变成雅灯。”
赵璲同意了。
次日是个艳阳天,到了上午该陪惠王爷晒日的时候,姚黄推着惠王爷去了主街,在临时摆出很多河灯卖的铺子里买齐了做河灯要用的底板、篾条、桐油、灯纸等物。
王妃挑挑拣拣,赵璲看向摊子上摆好的成品河灯,有彩纸折叠的莲花灯,也有王妃描述的那种纸糊方灯,大多做工粗糙简陋,也有几盏手艺精良的,灯纸上便多了工工整整的祭文祝词或简单的绘图。
买齐东西,夫妻俩回了东院,书房里面飞泉、青霭提前备好了王妃要用的剪刀、浆糊以及王爷要用的文房四宝以及各色颜料。
做灯架是个手艺活,这次姚黄想做的精致些,耗时便会更久。
赵璲看着王妃收拾篾条,问:“你想画什么,或题什么字?”
姚黄没有抬头,轻轻柔柔闲聊似的道:“我在别人家的灯上见过花草,也有画人的。二爷知道的,我们家都是大粗人,不会画,就在灯纸上写下我祖父祖母的名字,先写两句家里人都想他们,再说大家都过得挺好的让他们不用惦记,最后祝他们早入轮回,投胎个大富大贵的好人家。”
赵璲对着灯纸思索如何将王妃的俗话写得雅一些,就听王妃又道:“我给我们老姚家的祖宗放过十几年的河灯了,今年刚嫁给二爷,又是第一次跟二爷一起放河灯,这盏还是放给二爷家的祖宗吧,所以二爷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都听你的。”
赵璲依然看着画纸。
皇家有很多很多祖宗,皇家也有很多很多的子嗣,他赵璲只是父皇一次见色起意临幸了一位舞姬意外所生。
赵璲早已熟悉他的父皇,知道父皇还是皇子时有过哪些记载流传下来的过人之举,知道父皇登基后成就了哪些功绩,包括大齐朝自建朝后的每一位皇帝甚至亲王公主,赵璲都翻阅过与他们相关的史书卷宗。
可真正怀胎十月将他带到这世上的那个人,赵璲只知道她姓闻,生时为宫廷舞姬,死后追封美人。
或许有宫人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消息,但赵璲从未去打探。
宫廷舞姬,要么来自获罪官员之家的女眷,要么小小年纪沦为孤儿或被爹娘亲人所卖。
若是前者,父皇重视他后都没有想到要加恩他的母族,说明闻氏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亦或是罪无可恕。根据十几年来杜贵妃的酸言冷语,赵璲推测闻家便是罪官也只是小官,不值得杜贵妃细细打听的小官,但凡闻家曾经显赫或是犯下足以令人铭记多年的大罪,杜贵妃都会拿来敲打他。
若是后者,赵璲更无需打探一个会放弃她的家族。
总之,赵璲没见过那个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对她更无任何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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