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那边要去瞧瞧。鲁家搬来不久,书斋就开业了,平常都在印书赶工,没怎么出来走动,要他们做晚辈的多去瞧瞧。
罗家两位兄长都去商号帮忙了,两个嫂嫂忙着装书的事,家里还有孩子照顾,年底杂事多,也得问问,看看有没有要帮衬的。
他们忙,陆柳也忙,两个爹沉默寡言,不爱往外说难处,既然出门问了,两个爹那里也要看看。
陆杨说:“你出去转转就好,问完了回来告诉我,我安排别人去干活。”
这几天来他这里的伙计多,他使唤一个人不碍事。
谢岩听完了,往陆杨嘴上亲亲,“真是爱操心,你怎么不想想我?”
陆杨想了。年节要送年礼,一般腊八之后送,三水巷这一条街都不用操心,只等着陆柳操持。有往来的商户也不用操心,有黎峰操持。他忙完这阵子,就要到处送礼,直到过年才能喘口气。
那书生们的年礼怎么办?乌平之给了主意。他从家里叫两个人过来使唤,帮忙去登门送礼,维系维系交情。
走得近的几家,像盛大先和季明烛,就得谢岩亲自去。
“尤其是你师父和师兄,这次要备份好礼。”陆杨说。
谢岩扶他在屋里走走,说:“待会儿我跟乌平之出去铲铲雪,老坐着不动,身子都僵了。我跟凌师兄说好了,他帮我弄些煤渣来,到时在巷子里铺一条小路,你可以出去走走。让娘扶着你。”
至于年礼的事,他有数的。
好友那里不用太出挑,拿上两抬馒头,再准备些糖酒,拿点笔墨文章就够了。
师父和师兄那里都送蜂蜜好了。谢岩已经知道了蜂蜜的妙用,他觉着他师父用得着。这么大年纪,人也不爱动弹,天冷了,更爱窝一处猫着,喝点蜂蜜润润。凌师兄可能用不着,先送了再说。给师父送十斤,给师兄送五斤。
蜂蜜之外,谢岩画了一本小画,给师父翻看着解闷。给师兄买鱼钩。
陆杨听着不错,问他:“这就是你学来的送礼之法?”
谢岩悄声道:“不。如果是照着师父教我的法子来,这礼有好几种层次。比如画册,能用金纸,能用金丝织布来画。比如鱼钩,要用金银打造。比如蜂蜜,可以单独放一坛金银珠宝。要是想雅致点,蜂蜜就是蜂蜜,单独准备几根裹着蜂蜡的金银蜡烛也行。我看这不像送礼,像是行贿。他说看我送礼的目的。如果是求人办事,诚意要给足。我问他,如果我要送礼给他,是不是应该弄两罐金银棋子。他说他看我想拿他的金银棋子。”
谢岩说着笑了,“我只是有点眼馋而已。”
陆杨听得眼睛都睁圆了。
他觉着这不是好事。
谢岩趁机又亲他几下,“放心吧,他教我的时候说过了,我可以不做,但我必须知道。不然哪天被人害了,还稀里糊涂的。”
陆杨听着放心了。崔伯伯人挺好的,还是想法子送一份合心意的礼物。
他问谢岩:“他家几个孩子都不在家吗?”
谢岩点头:“都在京城。师父觉得京城太吵了,就回乡了。乡里清静些。”
陆杨皱眉琢磨,谢岩伸手揉他眉间,“你少想点事情,你现在要听我的了。”
陆杨拍他手,“我不听你的又怎样?”
不听就亲他。谢岩抓着他亲个没完,亲得陆杨骂他两句,他才出去,到巷子里走走问问,把陆杨交代的事情办了。
再回家,吃过午饭,他就去找乌平之铲雪。活动活动身子骨,下午的学习就开始了。
下午,陆柳过来收了脏衣服、脏鞋袜,装背篓里,等着新找的浆洗工过来拿。
小麦和壮壮要出去玩雪,陆柳有些犹豫,陈桂枝胆大一些,说小娃娃要仔细养,但不用太小心,地里滚滚,沾沾泥土、沾沾雨雪,身体强健。
因这话,小麦和壮壮能到外头玩一会儿雪。
他俩一身皮毛,棉衣是滚过兔毛边的,做了小皮靴和兔毛帽子。一身红彤彤的,拿手碰过雪,觉着冰,又想玩,都摇摇晃晃的往雪堆里扑,隔着厚衣裳,他俩不觉着冷,玩得嘻嘻哈哈的。回家被揉搓着塞到炕上就老实了,还把被子当雪堆,也在上头扑着玩。
陆柳把他俩带来跟陆杨玩,陪哥哥解闷。
兄弟俩坐一处聊天说话,陆杨也在想孩子的小名了。
他起名都很朴实,这次取名都是吃的。要是有一个,就叫“小肉包”,要是两个,就再加个“小糖包”。
陆柳听着扁扁嘴,“还不如威猛的名字好听。”
陆杨:“……”
那再想想。
他还是偏向食物名,看看年节常备的东西,说:“叫年糕和元宵。”
这两个还不错,顺口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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