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烛和盛大先是跟自家的船走,不跟他们同行,等八月初才出发。
乌家在码头有商铺,等乌平之过来,商铺的掌柜的给他拿了一包行李,说是县里送来的。
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乌老爷写的。
乌平之接了信就拆开看,信里内容不多。先跟他说家中一切都好,再是闲杂人等都被赶出去了,让他放心赶考。余下则是些勉励的话。
乌平之喜笑颜开,当即跟陆杨和谢岩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住我家的那些哥儿姐儿都搬出去了,不用怕逼婚了!”
谢岩乐呵呵的,“等乡试考完,你也要考虑婚配了,家里有说亲吗?”
乌平之说:“没有,我爹一点风声都不敢放出去。你看我,一直说考上了举人再说亲,族里都这样办事,要是他说要给我寻摸亲事,我家都要被他们占了去。”
一行人往码头去,黎峰去找洪老五,陆杨左右看看,挑个空地,一行人靠边站着等。
陆杨问乌平之:“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帮你留意留意?”
乌平之答应了,说:“我也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实不相瞒,起初我立誓,非得考上举人才说亲,是想着攀高枝的。这一年多心思沉淀了,觉着我这个资质,怕是攀不上高枝。前几个月,家里来一堆人说亲,我看着那些人都害怕,心里惶惶怒怒的,我爹借机跟我谈了谈,大致就是我们在外头吃苦受气就算了,家里还是要留个窝,让我喘口气。我那阵子常想到你们,觉着踏实些,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也不错。”
陆杨说:“你这有点难找了。”
乌平之不明所以,反问他:“怎么难?”
陆杨说:“你是读书人,又爱做生意。喜欢书生的,多少有点清高傲气,不喜欢天天说什么金啊银的。喜欢做生意的,可能跟我一样,没读几本书,和你聊不到一处。”
而乌平之是富贵着长大的,平常不显,据谢岩所说,除却穿着打扮比较花哨之外,他碰上喜欢的物件,多买几次也是常事。还会下棋弹琴。早年没这样发狠读书的时候,爱去诗会上,跟人吟诗作对。
这些喜好,一般人家的哥儿姐儿完全没法接触到。
乌平之张张口,说:“那你跟谢岩怎么处的?”
陆杨指指谢岩,“他都听我的,我说什么算什么。我到现在还没通读完四书,跟他说文章,都是让他讲故事给我听。他迁就我的。”
下棋他学了,夫夫俩哪天不看书,就会来一盘。
可惜,来府城以后,谢岩很忙。他要找崔伯伯请教,就要陪人家下棋,这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陆杨不好缠着他。
陆杨对这事上心,说:“我帮你留意着,你也想想,要是有取舍,你愿意舍哪样。”
乌平之答话很快:“能聊生意的就行。学问的事,以后是逃不开了,想找人聊,多得是。”
陆杨问:“你想找商户家的?”
乌平之点头:“门当户对,谁也别嫌谁。”
他们聊着聊着,黎峰跟洪老五过来了,再有两刻钟,有一艘商船会经过省城,他们现在过去,上船等着。
加上书童,有五个人。分两间船舱。
洪老五跟陆杨说:“这艘船大,这几天的日头好,约莫三天半到省城,可能是晚上下船。到时你们可以在码头歇息一晚,隔天再去城里找住处。到码头以后,你们去福来客栈,说是我家少爷的朋友,掌柜的会给你们安排房间。”
赶考的时节,各处住所都紧俏。
考生和商人都多,可能会住不上店。
陆杨跟他道谢,问他:“楚哥儿什么时候去省城?”
洪老五皱了下眉,不过脑子就知道是赖真说的,他跟陆杨说:“可能是月底走。”
陆杨见状,知道他不方便说行程和住址,便没多问。
黎峰送他们上船,陆杨又嘱咐黎峰两句。
“家里人多,柳哥儿忙起来难免有疏漏,你回家碰见不舒坦的事,别埋怨他,好好说。”
黎峰知道的,“我没跟他红过脸。”
陆杨就这一句,上船就去船舱了。
商船很大,船舱的环境不算好。
里头有些难闻的气味,汗臭脚臭,还有潮湿的水气。
陆杨进来就干呕。两间船舱都看过,条件差不多。
乌平之有经验,让书童从行李里拿了醋和盐,两边都兑水,里外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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