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打点妥当,他回到家里,陆柳正在小铺子里结货款。
五兄弟合伙,大头在黎峰这儿,他手里的银子多一些,来他这儿卖菌子的人也就多了。
称重计数,算好账,陆柳点数银子和铜板,给人结清后,人在新村的,就让他们把菌子拉到三苗家或者二骏家。
他在县里住了一阵子,说是每天吃喝玩乐,可他哥哥是什么人?他跟着他哥哥,本事学了不少。
算账更快了,记账更有条理了。每天都会拿笔写字,或是启蒙字,或是写信,他手上的字迹不说多好,书写速度上来了。
这一阵,他一手拨算盘,一手写字,放笔就数钱,钱货两清就喊下一个,看着真像个掌柜的。
黎峰回来,就把顺哥儿替下。
称重是个体力活,家里还是要个人手。
酒哥儿不方便来做帮工了,王猛在家可以搭把手,却不能天天来。
他想着,把大强叫来帮忙。
大强家住着近,入伙饭都吃了,还没进过深山猎区,先干点活,拿点工钱顶顶。
算算日子,约莫十月中下旬,姚夫郎就要生孩子了,现在是个挣钱的活,大强都会干。
他这儿不是天天忙,大强空出手,能到山里割蜂蜜,等姚夫郎孩子落地,两口子能分工。
炒酱的事继续干着,兔子养着,家里日子能过。
他接手称重,这些来卖货的人,就找他打听顺哥儿的亲事。
眼看着又一年年底到了,再忙两个月,就要猫冬。村里的媒人们都开始走动了,各家打听打听,谁家要嫁娶,都明明白白的,还没到农闲,年轻人就相看起来,等着好日子,各家都要办喜酒的。
黎峰都回绝了。
寨子里不比城里,没什么体面话说。
要是说娘舍不得顺哥儿,他们都会当是推辞,还会追着问。
追着没问出结果,就要说他们家嫌贫爱富,眼看着日子过起来了,就瞧不起人了。
黎峰拉陆杨扯事,说:“我夫郎他哥哥帮着介绍,年底就要去看了,等定下了,大家都来吃酒。”
陆柳有个县里哥哥,生意做得老大了,这谁不知道啊?
这菌子生意,还是人家起头的。县里的菌子都断货了。
以前他们去县里卖货,那些商人挑挑拣拣的只顾压价,如今都是商人们追到山寨里收货了,他们还能拿乔讲价。
贵价菌子就算了,他们只肯出品相差一些的。普通的菌子,有多少要多少,价钱嘛,自然跟以往不同。
他们对陆杨很感激,也很佩服。
怎么他就有脑子,能把菌子卖这么好呢?
黎峰这话说着,他们就知道顺哥儿以后也要飞上枝头,做只金凤凰了,来说亲的人顿时少了。
忙过早上这一阵,黎峰到小铺子里,拿小酒坛子装了五坛酒,这有十斤,够他灌的。
陆柳把最后几笔账结算,回身问他:“请他们吃这么好,你真舍得啊?”
黎峰说:“打晕了带上去也行,不过他俩看着很脆,万一失手打死了,我亏大了。”
陆柳一听,都想帮他把这一缸酒都搬过去喝了,也不用全喝,把人泡进去算了!肯定会醉的!
他说着,黎峰笑着,外头大强喊话。
“大峰,你老丈人来了!”
黎峰对陈家父子不热情,没到村口去迎,人进了山寨,就这一条山路可以走,问一次路就够了,他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跟黎峰是亲戚,愣是一路走一路问过来了。
大强正好闲着,就把人领来了。
黎峰出来看,陈老爹还算懂礼数,没空手上门,说来看孩子,车上带了些东西。
他学着陆柳回门时的样子,车上装了四个竹筐,都加了盖子。猛一看去,拿了挺多货的,实际不知道有什么。
黎峰不拆穿,娘家亲戚上门,是给陆柳脸上争光的事,他笑呵呵把人请进屋里喝茶。
中午的酒席,就在小铺子里吃。这里桌子大,也省得陈老幺满屋子乱转。
四箩筐的货,黎峰自己拿进来,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他一次就搬一筐。大强还说帮忙,黎峰让他赶紧回去。
“我不留你吃饭了。”
大强撇撇嘴,“我稀罕你的饭。”
他走了,没有看客,黎峰一手拎一筐,到了小铺子里,把四个箩筐的盖子都打开看。
一筐里是豆皮,约莫三斤。一筐是老豆腐,也是三斤。再是豆渣三斤,豆腐乳三斤。
陈老爹自认为够了,比那几斤年糕多。
算价钱,两边抵了。
他俩进屋,陆柳张张口,喊不出爹了,就说:“来啦,快坐,饭菜马上好,知道你们要来吃酒,大峰还杀了一只兔子,等会儿吃干锅兔!”
山里能有什么好菜?陈老爹到陆杨的铺子外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陆杨那儿收的山货多,山珍野味都有。他来一趟,山珍野味都要吃到,兔子不算什么。
陈老幺就开始点菜了,他前阵子听说黎寨的汉子猎到鹿了。
早听说过鹿肉,不知是什么滋味。他问黎峰有没有鹿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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