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来过府城一次吧?”
黎峰上次过来,在府城逛了好几天,该记的都记熟了。
按照上次的卖货情况,他带来的这点货,不用十天。
他是想带着兄弟们在码头多混一阵子,找个扛大包的活,连日在码头蹲着,跟常居码头的汉子们聊一聊,也好对码头势力深入了解。
他们现在没依靠,也没根基,擅自打听,很容易出问题。扛大包累了些,他们不怕,他们有得是力气。
平常大家聊天,肯定会喊人,这个老大、那个老爷,再听听哪些人不能惹,唠唠谁跟谁有矛盾、有旧怨,哪家互相结仇了,就差不多了。
一个城市就这么大,最乱的地方是码头。城里的地头蛇跟码头的人互有牵扯,或者本身就是一家的。他们还没对上号。
以后是常去码头做生意,黎峰想从码头入手。在城里找关系太难了,都没地方落脚。
谢岩看他很有计划,卖货就卖货,还知道搞点人情关系,回首一看,大家都很努力,情爱之外还有生活,便愈发定心。
他跟黎峰说:“你们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也能到府学找我。”
他在府城暂时没有什么人脉,可以去乌平之家里问问,他们家在府城有商铺,识得一些人,多的帮助不提,至少能给一些消息,不用当睁眼瞎。
到府学外头,黎峰就不多送了,谢岩带小书童过去。
他科试结束之后,在府学办理了请假,有学生的牌子,也有当时予以请假的书信,上头还有学政大人的签名,门童看过之后,就领他进去,先到茶室稍坐片刻,没一会儿就有个教官来领他去学舍。路上与他聊起学问,对谢岩小小摸底一番。
距离科试没过去多久,都要下场考乡试了,教官料他也不敢松懈。以他的排名,他在甲班。
甲班的学舍好一些,只住两个人。
书童的生活条件较差,基本都是在床榻下边打地铺。
谢岩看过以后,觉着这样不是事。
刚来就算了,他确实需要人搭把手。
等过几天,就让这书童回客栈找黎峰,跟他们回县里。
书童受了乌平之的死命令,怎么都要跟谢岩一起回乡。
现在天热,打地铺不要紧。
理由很狂野:“我家少爷说了,我在这儿看着,您要是没了,我还能回家报信。”
谢岩:“……”
回家就骂他。
另一边,黎峰回到客栈,发现还是要开一间房,这样洗澡方便。
他说好了,兄弟五个轮流住房间。待十天,一人住两天。
他洗澡换衣裳,穿得齐整干净点,各样菌子都拿了些,到登高楼找余老板,问他要不要货。
余老板跟陆杨说好,一年要三五百斤的货,上次送了三百斤,还差两百斤。雨季到了,属于山菌的季节来了,种类丰富的山菌数之不尽,看看余老板要不要丰富一下菜单。
登高楼的生意好,黎峰进门,在柜前说明来意,就这一阵的功夫,好几桌人都点了菌子菜,照这个销量,三百斤实在不够看。
不过他没见到余老板,掌柜的就能做主。
掌柜的引他去后院,几样菌子看过,各样一起,凑三百斤的货。
之前送来的竹荪卖得好,他们新要一批。
黎峰跟他说了些菌子的处理方式,提醒他一定要煮熟了。
他们一般不会采毒菌子,只是有些微毒的菌子实在好吃。
拿出来卖的,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万一毒到人了,他们别说生意了,人都得蹲大狱。
这处货款就二十七两多点儿,旁的货要去码头转转。
掌柜的知道他们是外地来的,还要去码头卖货,问他们住哪个客栈。
“晚上厨子试菜,味道合适,我们会再买一些,免得断货了。”
依着府城的特色,黎峰连带街坊名一起说:“福民坊东街口的平安客栈。”
这头生意定下,时辰已经晚了,外头行人没几个,掌柜的不留他,只说有信儿明早就到客栈。要多少货,明天一并定下送来。最少三百斤。
黎峰告辞走人,路上已有官差巡街,他一路急走,不敢跑,就这样,还被盘问了数次。
府城人多,官差看看路引,确认来路,就把他放了。
黎峰回到客栈,兄弟们都洗完澡,吃过饭了。
大通铺的味道不好,他们都在屋里等着黎峰,听说登高楼要货,他们都松了口气。
生意刚开始,他们都担心老顾客成不了回头客。
迎来开门红,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因菌子在府城出名了,晚上要留人守夜,看着货物。守夜的人白天能在房间睡大觉。
抽签定,黎峰不参与。
第一晚守夜的人是三苗。
三苗骂了一声:“我还想出去长长见识呢。”
王猛说:“你晚上熬着,白天出去,以后你叫三猛。”
屋里人笑成一团。
他们在府城的人欣欣向荣,陆家兄弟俩在县城和和美美。
夏日炎热,院子里都坐不住人,哥俩爱在门口台阶上坐着啃西瓜,看花哨小狗威猛啃着一根比它身子还大的骨头呜呜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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