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吞吞的向外伸展,许多事情都不懂,只好放出一颗真心。用真诚弥补笨拙,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陆杨敲门喊娘,张铁怕他嗓门小,帮着喊了一句。
“赵姨!东家回来了!快开门!”
陆杨让他别喊东家,跟他说:“要是不好喊,就叫表弟就行。”
张铁应下了。
赵佩兰估计是心情激动,门后一阵响动,门板都在抖,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一开门就泪眼婆娑的,看陆杨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忙去拉他手,把他往屋里牵。
“可回来了,吃过饭没有?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她问着话,张铁在门口拿着包袱张望,没法子,只好跟进来,把包袱放好了。
他看谢岩不在家,问陆杨:“要不我去私塾说一声?”
陆杨摇头:“不用,他晚上就回来了。”
没多久了,他正好要洗澡洗头发,还想再睡会儿,晚上就有精神跟他家状元郎说话了。
张铁便告辞回铺子里,帮他们把门带上。
赵佩兰一抓他的手,就知道他又瘦了。
“你要是上称,秤砣都要少两个!”
陆杨听得直笑:“怎么会!我骨头硬,骨头占秤,上称可比两头牛!”
赵佩兰看他这小身板,连牛犊子都比他壮实。
她还说炖汤,陆杨直摆手。
“天热,赶路的时候不是下雨就是大太阳,我都拿草皮顶头上。你别看我没晒黑多少,那热气烤得我,唾沫都没了。实在吃不下饭,也吃不下荤腥。这几天吃点素汤吧。”
赵佩兰连声应好,她照着陆杨的要求,给他做了两身阔腿裤子和两件到膝盖以上的褂子。
这衣裳又薄又宽松,夏日穿着凉快。
陆杨瘦,不知他穿着合不合适。他以前在陈家的时候,看别人家的小哥儿这样穿,就感觉好凉快。
今年他也凉快凉快,好不好看的,不管了。
坐一会儿,他就烧水泡澡。
两口锅一起用,赵佩兰去给他收拾换洗衣裳。
陆杨生火后,把包袱里的脏衣服脏鞋袜都拿出来,放到脚盆里,拿皂角出来碾碎,等过会儿,也用热水泡一泡再洗。
他这次没买什么东西带回家,就两块石头。都放到屋里书桌上。
掀开门帘,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的画像。
家里什么都没变,炕上的被褥摆放位置都跟他走的那天一样。
他那天想找地方藏信,让谢岩能多忙一会儿,还上炕翻动过。
这呆子,那么好的脑子,正事不记,全是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陆杨不自觉扬起唇角,他把石头放桌上,再去拉开炕柜,把银子放好。
家里放银子的盒子是只漂亮木匣子,是家里的老物件,谢岩爹在的时候就有了。
陆杨有皮包,平常只往里面放钱。今天打开,还在里面发现一个小布包。
他略有好奇,拎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
是素色的布做的,有道松紧结。
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陆杨稍作思考,决定做个君子。
他没拆开,原地放好,把匣子锁上,再放回炕柜,出门去灶屋,继续烧水。
夏季洗澡,水不用太热,两锅水,再兑凉水,足够他洗澡了。
赵佩兰还去烧两锅,等会儿给他洗头发用。
天热,头发干得快,下午洗都来得及。
陆杨泡澡的时候,就困得不行。
洗头发时,他一低头就犯晕,赵佩兰就让他坐椅子上,身子后仰,躺她腿上,给他洗头发。
陆杨见过这样洗头发的。陆三凤以前给陈老大和陈老幺这样洗过。
他有些扭捏,“待会儿把你衣服弄湿了。”
赵佩兰说:“你看看日头?待会儿我也要洗澡换衣裳的,你快过来,早点洗澡早点歇息,困得都站不住了。”
陆杨坐过去,身体硬板板一条,躺下去都直挺挺的,等赵佩兰帮他解开抹额和头绳,拿手指拨拨他的头发,他一激灵差点原地跳起来。
赵佩兰让他闭上眼睛,别多想。
“你越绷着,身子越沉,我就越累。你就当睡觉好了。”
她还跟陆杨说:“阿岩小时候都这样洗头发的,他就很会享受,我还没浇水,他就睡着了。他说他喜欢洗头发,洗头发的时候睡着了,他爹就不会喊他起来读书。我看他挺喜欢读书的,当时眯一会儿,晚上都要熬灯油。还是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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