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猪圈搭完, 黎峰稍坐一会儿,就跟陆柳告辞离开。
他们是跟顺哥儿一起到新村的,说来送个元宵, 已经耽搁了时辰, 不好把孩子一个人丢那里。
现在都分家了,二田跟王冬梅还气着,不会给他好脸色,只能让他去别人家坐着玩。
分开前,陆柳把他身上最后二十文钱给了陆杨, 让他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他在黎寨,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的, 都送到铺子里卖了。陆杨天天看着,想吃都能吃。
这回见面才知道他生病了, 陆柳没什么准备,就给他钱,让他买吃的。
陆杨没要,“我都好着, 阿岩对我那样,你看见了,铺子里又都是我做主, 我想吃什么吃不着?”
陆柳非要给他:“他是他,我是我。我给你买吃的,你不吃吗?”
这话说的, 陆杨还怪了:“你们几个较什么劲?”
陆柳觉着他们没有较劲, 嘿嘿笑两声,把铜板塞到陆杨手里,再跟两个爹说一声, 就把围脖提拉上去,遮住半张脸,跑出去上了骡子车,跟黎峰一块儿回寨子。
黎寨人从前都住在山下,什么节气都不玩火。
春节都不会放鞭炮,怕引发山火。
黎峰跟陆柳说:“我们以前,都是门口放大木头梆子,差不多时辰,就出来使劲儿敲。谁家敲得响,谁家来年就旺。有一年,有人拿铁盆敲,隔天还被寨主骂了。说他惊扰了山神,那年祭拜山神的祭品,让他出了一半。”
新村盖起来后,还没在新村盖房子的人,也都爱到新村来玩。
人都住得近,出了门,到处都是人,夜里可以多点些灯笼,随找什么地方蹲一堆,都能热闹起来。
这两年房子越盖越多,夜里越来越热闹,连带着中秋和元宵两个挂灯笼的节日都热闹起来。
但按照黎峰的说法,也就是亮堂一些,别的没什么了。
陆柳对亮堂一些的节气也很好奇,他从前在陆家屯,还没见过亮堂的夜晚呢。
没想到,今年的元宵节,寨主跟几个老猎户商量着,凑了几样彩头,让寨子里的年轻人玩一玩。
他们回到新村时,各处都准备好了。
顺哥儿还参与了组织,兴奋得小脸发红,过来跟哥嫂说元宵节的彩头。
“魁首有一把弹弓,用鹿筋做的,我看了,是一把小弹弓,给小孩子玩的。第二名就是两斤山鸡肉干,第三名是三斤野柿子。比的是射箭的本事,下午好多猎人拿了弓箭出来比划,到处找地方练靶子。我也跟着去了,一把弓箭都拉不开!不过我问了寨主,要是第一名有两个怎么办?他说,那就赤手空拳打一架!哈哈哈,今晚肯定很热闹!”
陆柳还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听着也兴奋起来,回头看黎峰:“大峰,你去玩吗?”
黎峰技痒,想去玩一玩。
顺哥儿说:“拿第二名就好了,我想吃肉干!”
陆柳则说:“第三名也好,我馋柿子!”
他俩对视一眼,觉着这两个名次没差别,到时可以找人换着吃。
黎峰说他俩没出息:“不能拿第一?”
他俩都不想要。家里没有小孩子,要小弹弓做什么?放着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黎峰想要得很,伸手在陆柳肚子上摸了一把。
“说不定已经有小崽了。”
陆柳害羞,拍他手背:“你不懂。”
骡子车停到三苗家,黎峰今天过来没带家伙,借三苗的旧弓箭使。
三苗下午开弓练过,找黎峰探话:“大峰哥,你想拿第几名?”
黎峰说想要小弹弓。
这就是第一名。
三苗撇嘴:“你现在又没孩子,拿第一做什么?随便玩玩算了。”
黎峰就问他:“你想拿第几名?”
三苗搓搓手:“来都来了,肯定是奔着魁首去的啊。”
黎峰:“……”
可真行。
这消息下午就传回了山寨,山寨的人好多都来凑热闹,他跟三苗这儿聊着天,外头陆柳跟姚夫郎也碰面了。
姚夫郎带他去“荡秋千”。
晚上比射箭,射的是火苗。
固定靶是桌上摆着的蜡烛,说射哪根射哪根。蜡烛不动,火苗熄灭,得分最高。蜡烛倒了,火也熄了,次之。余下不算分。指一号蜡烛,射中二号蜡烛,也不算分。
寨子里的汉子几乎都会拉弓射箭,准头暂且不提,上山的猎人,都要会射活靶子。
所以又拿麻绳挂竹灯笼,一根麻绳两盏灯,连绵十几根,道两边,让人拉绳子晃悠,让灯火动起来。也叫荡秋千。
蜡烛在竹灯笼里缠住了“脚”,除非剧烈摆动,一般不会倒。他们选了避风的地方做赛场,不能让风把蜡烛吹熄了。
陆柳还没玩过这个,过来抓着绳子试了试,难度不高,他想玩。
顺哥儿看他有人搭伙,就去找朋友搭伙。
寨主不让老猎人欺负人,年过三十都不能参赛。
年轻人多,好不好的,都要来凑热闹,好些媳妇夫郎都报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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