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峰,好舒服。”
他每一寸皮肤都是红的,躺到被窝里,就剩一张红脸蛋在外面,两眼一睁就是湿漉漉的喜悦,很勾人。
黎峰摸摸他脸:“等着,我过会儿来。”
陆柳是想等的,但他太舒服了,和瞌睡虫打了一百零八架以后,他败阵不起,两眼一闭就是睡。
黎峰火热热洗完,干干净净冲过来,只看见一只大型瞌睡虫,睡得呼呼的。他给看笑了。
今晚无事,到早上没空吃鸡,要去县里。
陆柳睡饱了,又要去县里见哥哥,很是高兴,穿衣裳都在哼山歌,哼来哼去就那两句。
黎峰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问他:“姚夫郎没多教你两句?”
说起这个,陆柳想起来了。
“姚夫郎把画册还给我了,我跟他换了一本,让他继续看。然后我找他学山歌,他说山歌跟男人唱才有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姚夫郎这样说,陆柳就不好意思问别的人,早说要问黎峰的,忙乱乱的,给忘记了。
黎峰说他们麻烦:“你俩还不是能唱?学一学,又不怎样。”
陆柳就很好奇了:“怎么呢?这山歌有什么特别的吗?”
黎峰看他穿鞋,跟他说:“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山歌,早先都是喊山叫山,亲人去了山里,好久不回来,家里人担心,就冲着山里喊。山里有回音,离得近,去了山里的人也听得见,一来一回的喊话。时间久了,喊出了调子。
“后来是某一任寨主想了个法子,新进山的年轻汉子,都给他们说个媳妇夫郎什么的。年轻汉子奔来奔去为什么?不就是娶亲生子那点事?但在山里喊,很危险。所以寨主又想了法子,我们办酒,男的坐一边,小哥儿小姐儿坐一边,大胆求爱才能娶到中意的人,就那些话,叫人哼成了歌。”
以前寨子里的人都团结,没这样散,那时候进山去,几家会合伙办一桌酒。
要是回不来,这就是送行酒。都会请人来热场子,唱唱歌。
山歌有调子,到了山里,随怎么哼两句,有了念想,求生欲就强,活着出来的可能大。
陆柳不知还有这些往事,听着心里酸酸的。
他还记得姚夫郎说的,黎峰之前进山,都是一身血的往外跑。
他心疼,顾着黎峰的面子,一直没问。
这都过去了,他就想把黎峰照顾好,让他少担些风险。
如今听了山歌的来历,更加想学了。
夫夫俩简单应付了一顿,往新村去的路上,黎峰就教陆柳唱山歌。
陆柳从姚夫郎那里学的两句,只是个开头,不是大胆示爱的句子。黎峰整段整段的教,就跟大段大段的热情告白一样,陆柳一句句学着,也跟一句句的回应一样。
他俩起得早,天都没亮,冷风往脸上扑,可他的脸火热发烫。
陆柳唱一阵,不好意思了,挨着黎峰坐,抓住他没牵缰绳的手捏来捏去。夫夫俩都戴着厚厚的皮毛手套,碰不到手,陆柳也高兴。
新村。
陈桂枝起得早,还煮了粥。
开院门,看他俩过来,招呼陆柳先到灶屋喝碗热粥暖暖。
黎峰先把年糕都搬上车。
出糕以后,都用箩筐装着,不如米袋省地方,一车装不下。
不一会儿,三苗赶车过来,车上载着他的夫郎苗小禾。
他打着哈欠,跟黎峰说:“我们腊八成亲的,小禾没赶集,今天想去县里转转。不过我们说好了,你家卖什么,我们就在你家买,省得来回背。”
黎峰还不确定,让他俩先逛着:“还要再谈谈价。”
三苗不急的:“我俩下个馆子,之前我们吃过的那家羊汤馆子你还记得吗?我带小禾去尝尝。你们谈着,我们多吃会儿。”
黎峰不由多瞅了三苗两眼。
行呀,这小子也是宠夫郎的主。
陈桂枝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出来招呼他们进屋喝粥。
三苗还想推辞,陈桂枝唬着脸说一句,他就牵着苗小禾进屋了。
陆柳帮着盛好了粥。
最近家里有糯米,陈桂枝抓两把糯米煮粥,煮出来特别粘稠,香得很。
农家做饭,大都差不多。
纯粹的米粥,吃起来太费米,又寡淡,还要配个菜。
陈桂枝也是下油炒白菜,然后倒到米粥里。煮法跟做烫饭一样。
陆柳吃完半碗,陈桂枝把他叫到屋里嘱咐道:“我知道你跟你哥哥亲,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价格我跟大峰说过,我们已经让价了,低于报价,就不是我们不做这个生意,不给你脸面,是没法做。山货本身就有价,低了别人不卖。我们成本价收,没必要忙这一场。你到时候两边都说说,别只帮亲。”
陆柳记下了:“好。娘,你放心,我哥哥是想帮我找点事干,贴补家里,不会让我吃亏的。”
陈桂枝说了硬话,事就办得软。
她如期做好了一顶帽子,想着生意人平常顶风忙,陆柳的哥哥也是个小夫郎,就裁了块大皮子,做了个小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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