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伸手抓一把瓜子,他也不吃,一颗颗慢慢剥着。
苗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不管怎样,他不嫌闷就好。
陆杨抽空跟谢岩说:“你不能光看我。”
人情关系就在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里,谢岩不会说家常话,也就不会跟人吵架,这些话说起来琐碎,听多了没什么好处,可既然要学,就要熟悉它们。听多了,自然能做筛选。
谢岩在听的,陆杨让他看别人,他也去看别人。
看别人一眼,要看夫郎两眼。
陆杨想说他几句,被他望着又说不出口,张张嘴,莫名其妙笑了。真是莫名其妙。
苗青说他们小两口感情好。
谢岩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是的,他对我很好。”
苗青:“……”
几天没见,他还是这么怪。
陆松跟夫郎到堂屋里来,看陆杨和谢岩的眼神万分惊喜。
他还以为他就等着开春后养猪就行了,没想到年前还能有个差事。
他实诚道:“林哥儿和你们住得近,这事怎么不找他?”
苗青也看陆杨。他其实猜到了,陆杨只让陆松收陆家屯的菜,上溪村的菜应该有人收。
陆杨笑道:“我请林哥哥两口子帮工了,我上次不说要做包子卖吗?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他们帮忙揉面,等林哥哥再练练包包子的手艺,工钱还有得涨。”
竟有这种好事!
陆林两口子都帮工,再有个陆松,就从大伯家请了三个人!
苗青笑得合不拢嘴,要给他们泡糖水喝。
陆杨笑呵呵道谢,没拒绝。
大伯家三个孩子,请两个,放一个,会让人心里不好想。
陆杨就跟苗青说:“我那边刚开张,要不了太多人手,等有了合适的差事,我再找二柏哥帮忙。”
这都好说。苗青当时只提陆松,就是怕差事只有一个,他提前做了取舍。
能有多的差事,他巴不得三个孩子都塞进去,把孩子的夫婿媳妇也都塞进去。再忙不过来,他跟陆大河也去帮忙!有钱谁不挣?
陆杨有好事上门,苗青就主动跟他说了田地买卖的事。
“价钱不大好,我就想再等等看,你回来了正好商量商量。”
良田价格五六银子一亩,看要价。
他们家这种散碎的下等田,只得二两银子左右。六亩地分散在各处,报价的人都是有田挨着他们家的地,可买可不买的,报价试试。
陆杨心里算个账,家中银子应该只剩二两多点,来年养猪要承担一些风险,还要捉鸡苗,过日子,手里要留四两银子打底。
他对自留地的亩数要求不高,看两个爹执着,想留个两亩。照着这个价位,他们今年买不起两亩地。那就留一亩下等田不卖,拿五亩下等田,置换一亩良田,余一点银子捏手里,来年还有两亩地种。
陆杨说:“最低一两八钱一亩,再低不考虑。我宁可种不完,把地荒在那里。我家谢岩是秀才,可以免田税,这几亩地放手里,对我家没有拖累。”
只是留在手里,两个爹肯定会去种,拼了命也要种完,这太劳累。
苗青记下了:“我待会儿就出去转转。”
事情聊完,陆杨再跟他们说说家常话,就提出告辞。
走的时候,谢岩给他剥了一把瓜子仁带上了。
满屋的人都笑了:“柳哥儿嫁得好,夫婿会疼人。”
这话真是把谢岩夸到了。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对陆杨好,原来这样就好。
陆杨接了瓜子仁,很是珍视。
还没谁给他剥瓜子吃呢。
他俩回家路上,都手拉手的走。
谢岩让陆杨吃瓜子仁,陆杨舍不得吃。
谢岩跟他说:“我以后还给你剥,天天给你剥。”
陆杨才舍不得让他天天剥瓜子:“你的手金贵着,剥瓜子算什么事?”
谢岩认为这也是很重要的事,夫郎的事价比千金,比他写字重要多了。
陆杨叫他呆子,说他呆子,谢岩也不通人情世故,各处都呆呆的。这种人说一句心里话,就与心相融,无视陆杨的所有心理防线,直直戳着他的心窝子,让他的心口发酸发疼。
天呐,他都价比千金了,不是赔钱货了。
陆杨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拿了两颗瓜子仁吃。
瓜子仁小小的,两颗咀嚼起来口感浅,没嚼劲,陆杨吃得慢,想细细品味,又要掩饰这一刻的软弱。
他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瓜子。”
他不想示弱,这一刻的表现却无比柔软。
谢岩看得心疼,有些陌生的情绪在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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