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半生的武林名宿,一世志求功名,到此潦付尘土。
付有言赶过来,站在墙边,听见了最后几句遗言,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他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宋回涯垂眸看?着,“不想叫他死得太痛快,随意诈一诈他。”
付有言:“……啊?”
付有言上前一步,瞥见谢仲初死不瞑目的模样,有些?害怕,刚要蹲下身去摸对方身上的钥匙,宋回涯先他一步,从那血糊糊的衣服中间翻出串钥匙,抛了过去,问:“这个?”
付有言别开视线,将?那串钥匙在衣服上蹭了蹭,呼出口气,说:“走。我?带你去看?看?。”
宋回涯站起身,最后回头瞧了眼谢仲初的尸体。
一条命轻飘飘的,可?仇怨却?重如磐石,十多年的往事?难以?就此了断,一时间没了着落,不知怎么有些?空荡。
“宋回涯?”
付有言见她不动,催促一声,晃晃钥匙,领着她在地?道中寻找宝库。
宋回涯是认不得路的,脑子里推敲着先前的事?情,只管木然地?跟在他屁股后头。随付有言拐过数个弯儿,还没理出头绪,就听见对方长舒口气,朝边上一退,示意说:“到了。”
宋回涯点点头,一间间密室走过去。
只见一条道的房间里都摆满了金银,杂乱地?堆在一块儿,颜色灰扑扑的,好似真是堆不值钱的泥沙,不胜其数。心中难免震撼。
多少人为求一口饱饭已如火中取栗,身卑无异鸡犬,还要榨干血汗,供出这满室金山。这才是天道不公。
她走到尽头时停了下来,问:“这里有多少钱?”
付有言摇头说:“不知道。我?娘虽受高家驱策,可?不曾得其信任,鲜少进这宝库,自然也不清楚里面存了多少财宝。”
宋回涯随意走进一房间,掀开一个贴着封条的木箱,拿起里面的银锭在手中翻看?,正组织着语言,脚下地?面再次震动。
有过前车之?鉴,宋回涯不及多想,立即扔下手中东西,拽着付有言退至门外。
付有言侧耳听了听,不见忧色,反是惊喜笑道:“一定是我?娘!我?就知道,她不过在说气话,定然是舍不得我?的!她想通了!”
说罢便朝外跑了出去。
宋回涯担心还有什么风波未平,也跟了上去。
阵中拦路的门户像是被人尽数打?开。付有言一路过去未有遇到阻碍,那些?杀人的机关也全部乖顺蛰伏。
尽头处最后一扇石门朝上升起,付有言尚未进去,已止不住殷切唤道:“娘!”
那机关运转的轰隆声骤然停歇,静谧中,付有言低下视线,正看?见靠坐在对面墙边,身下被鲜血染红的付丽娘。
他脸上笑容凝滞,一时呆了,心口撕扯着传来钝痛,方清醒过来,冲过去扑倒在地?,不知所措地?喊:“娘?”
一开口声音碎了,眼泪翻滚,两手将?人抱进怀里,摸着她的脸,似是傻了,不停地?叫:“娘。”
梁洗见他莫名出现,当?即抓过手边长刀防备,又?看?见宋回涯从后方走来,迷迷糊糊地?问:“这人是谁?”
宋回涯停在门口,表情惊愕后凝重下来,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梁洗顿时慌了,以?为自己犯了大错,误杀了什么无辜的人,急于解释道:“不是我?要杀她,是她先下的狠手——”
宋回涯微微摇头,梁洗会意,闭嘴将?后面的话咽下。
青年压抑地?哀哭,声音幽怨不成调,听得梁洗浑身发毛。
她歪歪斜斜地?站着,双眼一闭,虚弱道:“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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