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横竖许清桉不会真跟她抢抹胸裙子?。
说到抹胸裙子?……
她私下拿抹胸在身?上比画过,十分怀疑这玩意儿能否穿得住,毕竟宝姝是“胸前有丘壑”,而她则是小峰微岭,没有多少看头。
无碍,大不了将它们收起来,压在箱底留作纪念。
又因秋高气爽,天干物燥,打许清桉流过第?一次鼻血后,薛满找到机会便煮绿豆汤,逼着他日饮两碗。
什么?豆子?没熟?清汤寡水?味道?发苦?
薛满回?道?:少爷,赶路呢,有的喝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想流鼻血吗?
许清桉:……有苦难言,无话可说。
一行人紧赶慢赶,半个月后终于抵达京城。城门?口有一列士兵守卫,对来往的车马进行检视,路成舟正拿着京畿营的令牌与他们交涉,忽见三名男子?骑马掠进城门?,为首者气度高贵,风雅俊逸,正是端王裴长旭。
端王殿下高坐马背,目不斜视,恰与许清桉的马车擦肩而过。
见状,路成舟返回?马车旁,对车里道?:“许大人,卑职看到端王殿下进城了,要前去打个招呼吗?”
许清桉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与端王殿下并不熟悉。”
路成舟便不再多话,倒是车内的薛满定住动作,喉中像哽住一团乌云,吐不出更咽不下。
端王殿下……
她下意识地?轻捶胸口,希望能捶出那突如其来的滞涩郁结。
许清桉误以为她是忌惮侯府,倾身?拦住她的手,“无须害怕,一切有我。”
薛满晃了神,耳畔响起另一道?声音:别怕,无论去哪,总有我陪着你。
……那是谁?为何要陪她?她已经有了少爷,再不需要别人的陪伴。
她轻咬舌尖,用疼痛逼回?理智,笑吟吟地?道?:“少爷,我们齐心协力,一起打败欺侮你的妖魔鬼怪。”
主仆一心,其利断金,这世上没有她与少爷办不到的事情!
*
与路成舟等人分别后,俊生驾车回?到久违的恒安侯府门?前,他率先下地?,恭敬候立一旁。
侯府门?房见到他后精神一抖,躬着身?上前,“可是世子?回?来了?”
俊生点头,“正是。”
门?房忙对着马车行礼,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小的恭迎世子?回?府。”
须臾后,许清桉下了马车,门?房将身?子?躬得更低,低的只能看到对方的皂靴袍角。他听到世子?对车里喊:“阿满,下来吧。”
阿满是谁?
门?房实在好奇,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世子?纡尊降贵,亲扶着一名少女下地?。
门?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世子?竟带了一名女子?回?来?世子?真带了一名女子?回?来!
与此同时,薛满站在恒安侯府前,从容自若地?打量起来。
朱门?高大,匾额鎏金,栩栩如生的石兽镇守左右两侧。门?前有阶梯,檐下挂灯笼,环臂粗的楹柱上龙飞凤舞地?绘联:望远山以养志,瞻宏图而勉行。
不愧是引领北军几十载,战无不胜的传奇人物,府邸的门?面够恢宏气派。
但也只是恢宏气派罢了,她内心没有波澜,随口道?:“若在额枋上再描些金漆彩绘便更好看了。”
……在大周朝,额枋描金是皇亲国戚们特有的形制。
许清桉不动声色地?追问:“哦?你在哪里见过的额枋描金?大概是什么样?式?”
“这我哪记得住。”薛满道?:“改天你去问问建房工匠便是。”
许清桉“嗯”了一声,带着她从正门?进入侯府。府内层台累榭,丹楹刻桷,钉头磷磷。另有园林假山,浑然天成,水木清华。
沿路上的奴仆们无数,见到他们都?毕恭毕敬地?行礼。
薛满只道?是许清桉立功的消息已传回?京城,众人不敢再对他造次。
她跟着许清桉到了瑞清院,这是间二?进门?的院子?,从第?一道?拱门?进去是干净舒适的前院,石径卧池,池中游鱼,即便主人离开许久,草木仍整齐秀逸。再往里走,可见廊腰缦回?,方砖斜墁,阔净素雅,屋厅明?亮有序。
咦?
薛满歪着头想,这跟她设想的“破落”“受尽欺压”“生活艰苦”甚有出入。
许清桉一眼便看出她的困惑,无非是眼睛对不上脑子?里的那笔糊涂账,“自从我进入都?察院当差,府中的生活便有了显著改善。”
薛满恍然大悟,“是这样?的没错。”随后便将糊涂账抛之脑后,一切皆以眼前为准。
许清桉将她安排在西厢房,紧贴他的主卧房,有任何动静都?能听到。
在回?京前,他已命人收拾好房间,等薛满回来便能直接休憩。屋内窗明?几净,陈设精致,馨香淡淡,更准备了许多女子喜欢的小玩意。
薛满顾不上多看,也不等用饭便关门休憩,在路上颠了半个多月,她浑身?骨头酸痛,最?期待的莫过于睡个好觉。
待她歇下后,许清桉来到书?房,在窗沿轻叩三下。不消片刻,两道?黑影跃落地?面,朝他利落抱拳。
“蜚零/空青见过世子?!”
“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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