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靠近那排整齐的木屋,而?是去了四面漏风的草棚之处。
白日里他已经看清楚了,这草房子就是工人们住的地方。
距离十丈远时,魏子骞?矮着?身?子,将?自己隐在暗处。
他眯了眯眼,隐约瞧见?草棚子四个角都站着?有人。
草门帘子前边还把守着?两人。
夜里守夜的共有六个人。
他又仔细环顾了一圈,直到确定没其?他人在外?面把守了才又悄然前进。
他移动的速度很慢,尽量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不弄出?动静来。
在逐渐靠近西北角这个方位最近的人时,周边已经没了任何遮挡物。
魏子骞左右四顾,没有找到可以隐蔽的地方。
他停下来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名把守的壮汉背对他,靠坐在草棚子的木桩子上,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另一头较远的那人,抱着?酒壶,瘫坐在地上,仰着?脖子不停地往嘴里倒酒。
许是山里的日子太过平静,一直以来都未出?差错,让这些打手们降低了警惕心,守夜的态度极其?松散。
魏子骞的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如猎鹰,紧紧盯着?前方猎物的一举一动。
看准时机,从后方敏捷扑了过去,将?其?捕杀。
魏子骞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名打盹的大汉,一手迅速扣住对方脖子,另一只手的手掌死死捂住对方的口鼻。
大汉抱着?大刀,只剧烈挣扎了两下,就人事不省了。
他的手掌涂抹了一层用梦魂草自制的迷.药。
浓度很高,很快就让一个成年汉子昏迷了过去。
魏子骞一边拾起他的大刀抹了他的脖子,一边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眼看方才细微的动静并没引起其?他守夜人的注意,他溜着?墙根到了唯一的一扇窗户下。
悄然从窗户里翻了进去。
在草棚子里轻巧地落了地,里面的几十个人打鼾声?此起彼伏。
草棚子内拥挤不堪,味道难闻,汗臭味与脚臭味并齐。
魏子骞甫一进去,险些被熏死。
他屏住呼吸,在黑暗里适应了几息。
才在两边的大通铺里游走起来。
他走在中间狭窄的过道里,还好这两排人睡觉头都冲着?外?面,方便他在几不可见?的光线里寻人。
约莫走到了半道,魏子骞在一人面前停了下来。
他凑近了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了这就是牛平那小子。
“阿牛,阿牛......”
魏子骞在那人耳边小声?唤,最后是用手把人摇醒的。
在牛平说话前,他率先出?声?道:“嘘,小声?些。”
“我是魏子骞。”
牛平的声?音又惊又喜,学?着?他小声?惊呼道:“阿骞?!”
“你怎的在这儿?大半夜的......”
“事态紧急,你听我说。”
魏子骞压低嗓音,语气严肃:“我在山林子里发?现了一处埋尸地。”
“约莫有几十个人,全是被乱刀砍死的。”
“其?中有几人的脸很眼熟,应是在码头上做过工的。”
“你待会儿赶紧把人都叫醒,喊着?人一起逃,能走多少走多少,这些人用工钱把你们骗来,可不会再?放你们回去。”
“这是私下开采盐湖,是杀头的死罪,怕你们露了风声?,所以必须要杀人灭口。”
“再?不逃,你们就是那几十具尸骨的下场。”
牛平怀疑自己是还在梦里,怎的如此不真实??
他晕晕乎乎,张大了嘴巴,却组织不出?言语。
半晌了,他才讷讷道:“那我们的工钱怎么办?”
码头上的活给耽误了,这边也拿不到工钱,这回去可如何是好?
魏子骞:“......”
他狠狠屏了一口气,骂道:“命都没了,还工钱!”
“赶紧跑路活命才最要紧,这林子又大又密,你们分散跑,随便窜到哪个地方,他们都追不上你们。”
牛平也没想到,出?来找个工,还能把命给弄没了。
他不甘心的又问了一次:“他们当真会杀人吗?”
虽然这里的活确实?很累,强度大时间也长,吃得还差,还吃不饱。
可哪能至于要他们的命啊?
“真的不能再?真。”
为了让他彻底死心,魏子骞想了想补充道:“你知道我媳妇吧?”
“她不单单是媒婆,还懂些看相看命,她为何迟迟不给你相看姑娘?”
“就是因为她看出?了你的命,活不久了!”
“还有那关大成,就那么一面,她就看出?了大成活不过十八。”
“你们真的想死在这儿吗?”
牛平听了,浑身?立即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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