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慢声道,“还用说吗?我猜的!”
黄昭仪定定地瞅着外甥女,一言不发。
柳月解释:“除了京剧外,小姨你对其他事都不是特别上心。
但每每阅读作家十二月的书时,整个人最是放松,神情十分享受,一本书反复要看十来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很反常。”
黄昭仪今年都33了,早已练就了一身洞察人心的本事,“你妈还跟你说了什么?”
柳月眼睛一闪:“我前阵子不小心看到了你抽屉里的信件,与作家十二月来往的信件。”
闻言,黄昭仪并没有责怪她,反而说:“那就对上了,我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下次偷看我信件,记得把顺序归位对,有俩封位置颠倒了。”
柳月伸手挽住小姨胳膊:“你早知道了?”
黄昭仪说:“不仅知道,还猜到是你,家里没丢东西,而我的钥匙放哪里,你全清楚。”
柳月笑眯眯道:“那两封信我故意放反的。”
黄昭仪听得愣了愣,稍后哭笑不得,“你个鬼丫头,原来是在套我话,说吧,你还想问什么?”
柳月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爱上了作家十二月?”
面对这问题,黄昭仪沉思了良久,最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晰,但我应该是爱慕他笔下文字的。”
柳月问:“你见过对方吗?”
黄昭仪点头:“见过,但没正式见面。”
柳月不解:“为什么不正式见面?”
黄昭仪说:“时机未到。”
柳月好奇:“那对方长什么样?多大年纪?现实是干什么工作的?”
黄昭仪转头盯着外甥女眼睛,意味深长道:“不要好奇,不要打听,不然你会像小姨一样陷入万劫不复。”
“这么说,你还是爱上他了?”柳月眼睛bulingbuling,闪烁着奇异光芒。
“爱与不爱,都言之过早。不过”
话到这,黄昭仪也不再隐瞒,轻声叹口气:“这种牵绊是畸形的,我不敢言说,也不能进一步言说。
可小姨很是喜欢看到他,哪怕近在咫尺不能打招呼。”
柳月嘴巴张开,之前的古灵精怪不见了,同情地问:“为什么?”
黄昭仪不言语。
柳月继续问:“对方是结婚了?还是儿孙满堂了?你不敢轻易开口?”
黄昭仪摇头,依旧没出声。
柳月抱不平:“那你在担心什么?就算对方结婚了又怎么样?以你的条件,还得不到?”
黄昭仪再次叹息,语重心长说:“人世间的男女,只要涉及到牵绊,都会自动抛开身份而去迎合对方。如果不能,那就不是真心。
月月,这事到此为止,听小姨一句劝,关于作家十二月的身份你不要去打听,也不要再问,要不然将来我们俩会很”
柳月追问:“会什么?”
黄昭仪欲言又止。
柳月似笑非笑问:“小姨你是怕我像你一样,会不知不自觉爱上对方?然后以后见面都很尴尬?”
面面相对一阵,良久,黄昭仪莫名道:“可能是我这两天没出门,思想狭隘了。不过如果真有那一天,小姨不会成为你的拦路虎。”
听闻,柳月撸撸袖子,糯糯地开口:“放心好了,小姨你勇敢去追寻心中的羁绊吧。
本小姐对年纪大的没兴趣,再有魅力也是一老男人,吸引吸引你们这种文艺女青年还行,我将来是要出国留学的,要干一番大事业的。”
黄昭仪问:“你将来想干什么事业?”
柳月面露憧憬:“开一家科技公司。”
黄昭仪讶异:“为什么是一家科技公司?”
柳月说:“高考完,暑假我花5毛钱买了一本《硅谷之火,读完后大受震撼,想将来出国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然后回国办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高科技公司。”
黄昭仪若有所思,“这书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讲一个乔什么的,讲的是计算机吧?”
柳月说:“乔布斯。”
黄昭仪道:“那你学错专业了。”
柳月特自信:“没关系,我现在把它当第二专业,有空就去计算系旁听,将来出国后再深造。”
黄昭仪听完没给意见,也没发表评论。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也许等这份热情劲一过,过两年月月就会另有想法
思绪轮转,柳月把精力拉回课堂,在纸上写:你也是湘南邵市人,你有从小道消息听说过作家十二月今年多大吗?
和你一样大,18!还没到19!李恒腹诽一句,回:我们那属于山地丘陵,交通闭塞,信息传递不便,没有听说。
柳月不死心,再写:那你觉得这作家多大年纪了?
李恒回:你为什么执着问这个?
柳月写:好奇。
李恒随手回:好奇心害死猫,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低头凝视着纸上的字,柳月不自觉想到了小姨的嘱咐,不要好奇!不要好奇!
过了会,她把纸条收起来,没再问,专心上起了课。
读完今天的报纸,李恒接着琢磨起了文献资料,研究沪市本土文化历史,这些可都是他托廖主编弄来的,足足有10沓资料,够他翻阅半个月的了。
第5节课上,上思修课的中年女老师严厉问:“李恒是哪位?站起来让我瞧瞧?”
听着这话,全班同学都把目光投向了李恒。
柳月来不及写字,低个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提醒:
“应该是你旷课的缘故,这老师是管院领导,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你别忤逆。”
原来如此,李恒心里有数,在众人的屏气声中,站了起来。
思修老师有些矮,微胖,观其样貌生活条件应是不错,她从讲台上下来,来到李恒身边,用一种机器人的眼神扫描着他。
许久,思修老师警告道:“要是再旷课,我不管你是谁,哪怕你是天王老子,期末考试也不用考了!”
李恒脑壳痛,两世为人,还是第二回遇到这么头铁的老师。
不过也就是这年头了。要是搁后世,呵!为了生存,哪个老师不滑不溜秋的?
再说了,不缺课!可能吗?
他可不敢打包票,要是万一灵感来了,那肯定是旷课写作了的。
看来平素得多去校长和主任那里多烧烧香啊,不然以后哭都没地方去哭。
没太当回事儿,打开思修课本,李恒偷偷摸摸又干起了老本行,研究文献资料。
这回柳月这妞总算起点作用了,每当思修老师看过来,就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他及时抬起头。
捱到第6节课下课,柳月伸个懒腰,无情说道:“以后别跟本小姐坐一块了,免得连累我。”
李恒答应爽快,“成,我坐最后面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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