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五官掾,相当于秘书处。
一个督邮,相当于巡视组。督邮是郡太守的耳目,分明善恶,督查县政,一郡分为两部、三部、四部、五部,每部设置一名督邮进行督查,受到督查的官员是一县权力最大的长吏。
督查县长吏的善恶,以及是否称职,报给郡太守,以便奖惩,甚至有收捕犯吏的权力。
张汤看见督邮带着几名属吏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他扣上一个失期的罪名。
这名督邮和郡尉曹一样,全是外戚窦氏的宾客。
张汤心中窝火,恪守汉律的他,虽然知道自己遭到窦氏宾客的陷害,但确实有失期的嫌疑。
他再是恼怒窝火,也没有反驳,毕竟是自己违背汉律。
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违背了汉律,张汤即便是被人陷害,也会先把应当担负的刑罚背在身上,再说洗清冤屈的事。
督邮似乎笃定张汤不能按照征发刑徒,送到南山修筑林苑,一脸蔑视的盯着他,心道酷吏张汤也不过如此。
略施小计,就栽在他的手中。
督邮沉声道:“本吏就在官寺门口等着你,看你何时把刑徒送到林苑,倘若失期,不会轻饶了你!”
当前是夕时15:4516:30,黄昏的红色余晖照在官寺门口的汉阙上,镀上一层红光,距离征发刑徒送到林苑的时间所剩无几。
只剩下最后几刻时间。
张汤咬着牙,看了一眼远处天边的落日,心绪越来越沉重。
难道,他就要栽在小人的陷害下。
“张君。”
郭解坐在皂缯盖轓车的屏泥上,放开辔绳,作揖道:“这次前往叔齐里抓捕掠卖者,里民全部参与掠卖长安的细君,小吏与尹齐、王温舒已经把参与掠卖的上千里民全部抓到长安。”
“善!善!善!”
张汤先是一愣,很快又拊掌大笑:“哈哈,上千里民!这次征发的刑徒不过八百人,右内史各县押送数百名刑徒送到林苑,上千名里民已经足够,甚至多出二百人。”
他心头的紧迫瞬间一扫而空。
浑身轻松。
张汤一脸冷笑,盯着右内史的督邮,看他还有何话要说。
督邮的脸色难看,扫了一眼郭解,瞧见他不过是个御车的小吏,心中窝火,肯定是赵禹暗中教他说出这些话。
整个长安官寺,督邮能够看上眼的官吏只有几名长吏,一个小小的御车属吏,不会被他放在眼中。
督邮再次被郭解的马甲误导。
把仇恨放在赵禹身上。
督邮不甘心这么轻易放过张汤,看一眼红色日头,心中略定:“长安距离南山很远,早上带着刑徒出发前往南山,当前的夕时15:4516:30堪堪抵达南山,本吏倒要看你如何把刑徒送过去。”
就算是有八百名刑徒,距离押送的时间不剩几刻。
甚至不够张汤带着刑徒离开长安。
依旧是失期!
“郭解!”
一匹河西马奔腾过来,桑弘羊直奔皂缯盖轓车,满脸喜色:“听说你这趟罚没豪强的家资,带回来数万石的钱粮,快快交给本官,带回去用于修筑林苑。”
上林狱的狱小史带着猪、薤、盐、大酢等等肉食菜蔬回到林苑,引起很多底层郎官的羡慕,瞧着狱小史送给留守狱小史的东西,一个个不停吞咽口水。
随着林苑的修筑越来越大,桑弘羊的钱粮缺口也越来越大,想钱都快想疯了。
桑弘羊得知狱小史带回去大量的肉、薤,立即骑着一匹河西马,带着几名属吏前往长安官寺。
只为一件事。
找到郭解带走数万石的钱粮。
郭解瞧了一眼督邮,笑道:“钱粮就在敞车上,另外还有八百名刑徒需要押送到林苑。”
“哈哈。”
桑弘羊拊掌大笑:“一起带走,免得张汤再去一趟林苑。”
“且慢。”
督邮脸色难看,站出来阻拦道:“征发的刑徒只能由张汤亲自押送过去.啊!”
“啪!”
桑弘羊直接甩了督邮一巴掌,鄙夷道:“瞧你的官职应该是右内史的督邮,一个小小的督邮算什么东西,就算右内史来了也不敢在本侍中面前放肆,竟敢阻拦本吏的公务,张汤!此人交给你审问,本官怀疑他是匈奴的闲者!”
“小吏.”
督邮吓傻了,落在酷吏张汤的手中,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急忙辩解道:“你只是天子身边的侍中.啊!”
郭解一拳砸在督邮脸上,又一脚踹在督邮的肚皮:“桑侍中,已经拿下督邮。”
长安的长吏无权抓捕督邮,天子身边的侍中却可以。
督邮是右内史也就是省里派来的巡视组。
侍中却是天子的秘书。
“呵呵。”
桑弘羊很满意郭解的出手果断,留下两封信牍:“这是五百亩良田的券书,另外,本官已经禀明公府,在金城闾里设立一座烽燧,燧长由你挑选,烽燧的地点也由你挑选。”
烽燧!
郭解终于开始掌握兵权。
以及披甲权,也就是配枪权。
赵禹也拿出一封信牍,张汤犹豫片刻,也是写了一封信牍交给郭解。
三封信牍是一千五百亩田地。
金城闾里的上等田地达到三千亩!
张汤走进官寺以前,笑道:“拿来吧,想必这次也有不少爰书。”
郭解面色一喜,立即拿出八份爰书递过去。
五十金买爵赎罪一条人命,四百金赎罪八条人命。
买爵赎罪的进度达到25%。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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