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告?尹齐、王温舒一脸的哑口无言。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这也行?
尹齐、王温舒很快又是一脸的喜色,自身的物欲不高,却也要为父母妻儿考虑。
尹齐再是残忍。
王温舒再是没有人性。
全是对待外人。
对待父母妻儿等自家人却是一个孝子,一个疼爱妻、子的夫君和父。
在郭解的期待中,尹齐、王温舒收下了他送的一整座积库黄麻,一人分走半座积库的黄麻,足够织造数百匹麻布。
更让尹齐、王温舒欣喜的是,收了数百匹麻布,却不算赇。
着实匪夷所思。
一切却又合情合理。
尹齐、王温舒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两人是长安新晋的酷吏,随着虎穴的挖掘,尹齐的名气比起王温舒还要更响亮一些。
尹齐、王温舒出了名的严苛律己,从不收取任何的贿赂。
卫君孺站在旁边,瞧着郭解三言两语就让两名酷吏收下大量黄麻,美眸泛着熠熠光彩,看向郭解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兄长。”
卫广满脸笑意,从仓房急匆匆赶来:“叔齐里依仗着黄麻,真能赚钱啊,仓房堆放着一万五千石粟米,另外,从县三老的宅院复壁内找到很多扑满,装着金饼,足足有二百多金。”
郭解听到卫广说出这趟的徼获,一脸笑意,又忍不住感叹:“豪强真是有钱啊,难怪每逢天子继位,都要迁徙郡县的豪强前往陵邑,占据大量土地田产的豪强,早晚把庶民压榨的活不下去。”
天底下最多的庶民如果活不下去。
就会造反。
也是历朝历代陷入王朝周期的原因。
亡于土地兼并。
只占1%的上层人,占据100%还多的资源。
100%多出来的部分是99%底层人还要背着的负债。
汉高祖推行的陵邑制不得不说,是独一份抑制土地兼并的好办法。
“一共四百多金?”
虫皇柔是初定十八侯出身的公卿列侯,也是不由的咋舌:“四十多户中家之产,难怪天子继位往往把盘踞地方的公卿豪强迁到陵邑,土地有数,一县所能产生的钱帛也有数,长久下去,庶民早晚会被公卿豪强挤压的没有活路。”
郭解一脸的古怪。
虫皇柔也是公卿豪强的一员,说白了就是既得利益者,却站在自身阶级的对立面。
站在庶民的角度上。
着实怪异。
“呵。”
郭解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己也是被迁徙的一员,握紧卫广送来的简牍,欣喜的说道:“走,把西道诸杜压榨庶民得来的民脂民膏,送到长安官寺。”
换来他最想要的土地。
随着张骞开始通西域,郭解对于土地券书的需要,越发迫切。
任何人无法违背大势。
郭解只希望在大势到来以前,完成自身的图谋,从到来的大势中获得最多好处。
一辆辆牛车离开叔齐里,载着大量的钱帛粮食,霸陵塬的沟壑中排成一条长队,吸引了许多群盗。
不过,大批群盗趴在黄土高坡上,看到御车的人穿着皂衣,领头的人更是铁冠黑衣,心中大惊,不敢冲下去劫掠。
盗抢商人的财货与盗抢官吏,完全是两回事。
何况,还是狱吏。
很多群盗关进过县狱,县官寺的狱吏清楚这些群盗的底细,倘若惹恼了狱吏,不会去沟沟壑壑的抓捕群盗。
直奔群盗父母妻儿居住的乡里。
霸陵塬的很多群盗平时是里民,碰到商人的敞车就会变成群盗,勾结在一起劫掠。
群盗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多钱帛粮食远离,不敢劫掠,更不敢冒头。
不少精明的群盗冲进叔齐里,想要搜刮叔齐里剩余的财货。
不料,郭解早就找来附近几个乡里的里吏,把叔齐里卖了出去。
普通乡里不值钱,叔齐里却种植着每年收割三次的黄麻,卖出一百金的天价,以及足够金城闾里一年吃喝的粮食。
上百名细君送到金城闾里,不用再为多养活一百人的粟米发愁。
郭解用来买爵赎罪的钱帛,达到了惊人的四百金,多出的钱帛分给几名兄弟,一人分得将近十金。
长安令赵禹视事,正在修治桥梁邮亭,带着百余名驰刑士,身边跟着劳监、将作掾、道桥掾,站在灞水西岸的一片桑林旁边,亲自监督修治邮亭。
茂陵令昨日通过一场宴飨,就换来赵禹罚没豪强得到的钱粮,屡次灰头土脸的他,立即赶往了赵禹修治的邮亭。
找回颜面!
豪强不是白白给他大量的粟米,等到茂陵令担任右内史,需要拿出一个郡曹的官职,还有两个散吏。
散吏是对于郡内另一些人,或德行高妙,或志节清白,或才能出众,又不愿意任具体职吏,就以散吏的名义养在郡府之中,待以师友之礼。
茂陵令看向一旁的灞桥,不去看赵禹,满脸的蔑视:“你耗费许多精力,罚没豪强的家资,呵呵,致使豪强越发支持本吏,已经得到等同于罚没的钱粮,右内史的官职依旧是本吏的囊中之物。”
赵禹的脸色难看。
茂陵邑征收的田租,比起长安多出数千石,只需要找来等同于罚没的钱粮。
茂陵令就是上计第一。
征收田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一堆粟米。
豪强又厌恶酷吏赵禹。
难道,右内史真要拱手让人。
就在这时,灞桥行驶过来一辆辆牛车。
“嗯?赵公?”
郭解直接调转方向,带着牛车驶向灞水岸边,欣喜不已的说道:“赵公,小吏这次带来数万石粟米的钱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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