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吏。”田典伸出皂衣袖子,擦了擦脑门冷汗:“不是这个意思,小吏是.是.想逼迫郭解啊!”
一道尖啸的风声划过。
郭解一直虎视眈眈盯着门口,趁着田典被卫君孺镇住,心绪松懈,手中的二尺剑奋力一掷。
“噗!”
二尺剑贯穿了田典的脖子。
剑身的劲力很大,直接带着田典的身体,钉在夯土路上。
叔齐里的里民正在等着燔城,烧死宅院内不肯出来的郭解,瞧见平日跋扈的田典,突然惨死在面前,一个个满脸惊愕。
呆若木鸡。
愣愣看着喷涌鲜血的田典尸体。
“砰!”
郭解带人冲出曲尺宅院,一拳砸在一名老妪的喉咙,当场砸断她的喉管,变成一具地面的尸体。
紧随其后的人,不是莽通和卫广。
卫君孺的玉腿更快,紧跟着郭解一起冲出围堵,没有细君的任何矫揉造作,途中挥动二尺剑,配合着挥刀的郭解,杀死五人以上的老翁、老妪。
一次斩首五级。
郭解、卫君孺二人配合的相得益彰。
竟是给郭解一种举案齐眉的感觉。
“老庸狗!”
卫君孺娇喝一声,凭借玉腿很长的优势,身段比起郭解还高,先一步冲上里墙,玉手掐住县三老的脖颈,樱唇吐出一道长长的兰气:“郭君,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郭解瞧着一张国泰民安绝美脸蛋,一双玉腿比命都长的卫君孺,越看越是喜欢,却还是把控住心神。
他不会沉沦于任何女子。
郭解站在里墙上,看着人头攒动的密密麻麻里民,大喝起来。
“本吏是郡邸长郭解,也是深受长安令赵禹、长安尉张汤倚重的官吏,这次前往叔齐里只是抓捕逃吏,不料,意外撞破县三老掠卖细君,触犯大汉律法!不过嘛上吏张汤不会迁怒里民,只诛首恶,你等跪在地面等候处置,只是从犯,也就判处一个最轻的司寇,两年后就能离开大狱!”
无期徒刑城旦舂下面是鬼薪白粲。
往下是隶臣妾。
再往下是司寇,只需要服刑两年,算是最轻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里民握着耒、耜、短剑,听到郭解说的一句司寇,不会判处城旦舂,心中有所意动。
掠卖细君的好处大部分被西道诸杜占了去。
叔齐里的西道诸杜族人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是没有任何亲属关系的外姓人。
里民得到的好处,就连喝汤都算不上。
每次跟着宴飨,吃一顿不是粗麦饭的饱饭。
仅能吃一顿粟米饭。
最后的下场却与西道诸杜的族人一般无二。
里民怎能甘心。
“二三子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郭解看着骚动起来的里民,继续添一把火:“西道诸杜掠卖长安的细君,可曾分给你们钱帛?!没有得到钱财,最后却要和西道诸杜判处一样的刑罚,你们莫不是昏了头!”
里民的骚动更大,议论纷纷,已经有不少里民远离手持短弓的诸杜族人,明显有着划清界限的想法。
郭解望着下面的平帻庶民,不再继续负隅顽抗,心绪渐渐放松。
只要里民退出去,足够支撑到义纵带人过来。
至于只会判处司寇的刑罚。
假的。
全是郭解哄骗这些人贩子的谎言。
这些人贩子和老翁、老妪一起诱骗细君,最后受到郭解的哄骗。
实属活该。
就算郭解放过了里民。
酷吏张汤也不会放过叔齐里的里民。
只要触犯汉律,酷吏张汤只会有一个判决。
轻了往重了判。
重了往斩首判。
等待里民的下场只有一个。
城旦舂。
活活累死在桑弘羊的手中。
老翁、老妪是年迈的老人,就是依靠年迈哄骗了细君。
如果没有里民的相助,老翁和老妪搬运走细君?
谁信?!
郭解朝着卫广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拖着县三老,一起朝着日字宅院走去。
黑压压的人群让出一条道路,郭解等人顺利离开,一步步走进日字宅院。
司寇的判刑打动了里民,不想再做西道诸杜的帮凶,只想赎罪,减轻张汤的惩处判刑。
西道诸杜的族人满脸愤恨,想要阻拦,又碍于县三老的效命握在郭解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人离开。
酷吏张汤的威名镇住叔齐里所有人。
即便张汤不在叔齐里。
郭解扯起张汤的酷吏名声,还是化解一场葬身燔城的危机。
等到义纵带人过来。
就会变成郭解围堵叔齐里,不会有任何的心软,落下手中的环首刀。
西道诸杜的族人。
一个也别想活!
“不能放走郭解!”
县三老还有一个儿子,田典的另一位兄长,孟兄站了出来。
田典是仲弟。
伯仲叔季。
上面只会有一个伯兄。
里吏。
伯和孟皆是长子。
不过,伯是嫡长子,孟是庶长子。
孟兄是县三老偏妻生的儿子,瞧见里吏、田典先后惨死,正室夫人生的两个儿子全死了,心中狂喜,认为他继承家资的机会来了。
孟兄两眼放光,盯着门口桑梓附近的郭解,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人。
不是杀郭解。
相反,孟兄想要逼着郭解杀死县三老。
只要县三老死在郭解手中,孟兄就能趁机逼死没有儿子撑腰的正妻,继承叔齐里偌大的家资。
往后,叔齐里掠卖细君,贩卖黄麻,窦婴的宾客等等钱帛地位。
全部属于孟兄一个人。
孟兄激动到浑身抖动,脑子颤栗,恨不得仰天狂笑。
憋屈多年。
终于轮到孟兄掌控叔齐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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