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尹贼曹稍候。”
郭解急匆匆走出大内旁边的配房,叫来所有的亭卒,打开五兵库开始披挂红绦扎甲,手持长矛,军威整齐的站在街亭门口。
藁街来来往往的里民行人,吓一跳,赶紧远离藁街都亭的门口,从另一侧走过去。
尹齐一句话没说,乘坐皂布盖轓车急匆匆赶往长安官寺。
郭解没有乘车,骑着一匹河西马,带着二十名披坚持锐的亭卒,跟在后面,一起朝着长安官寺赶去。
官寺的汉阙门口,酷吏赵禹、酷吏张汤早就准备妥当,身边除了贼捕干、狱小史,还有数百名手持木椎的驰刑士。
“走。”
随着郭解的到来,赵禹一声令下,立即带着众多属吏、驰刑士浩浩荡荡的前往章台街,一路上惊扰到很多人。
不少公卿列侯跪坐在朱两轓的轓车内,第一次看见酷吏赵禹带着浩浩荡荡这么多人,一脸的惊异,嘱咐御车的家丞让开道路。
喜好纵马的五陵少年更是赶紧下马,牵着马从酷吏赵禹身边走过,平时说话时张扬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一些公卿列侯和五陵少年很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引来赵禹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个个远远跟在后面,随着赵禹向前走。
公卿列侯越走,越是心惊。
赵禹前往的方向,竟然是章台街的第舍贵里。
最后,在公卿列侯惊愕的注视下,赵禹带人围住南皮侯窦彭祖的第舍。
赵.赵禹怎敢!
窦彭祖是窦太后的从子,是外戚窦氏的嫡系族人。
赵禹竟敢围困如日中天的外戚窦氏!
整个长安找不出第二个这般胆大的官吏。
“呵呵。”
赵禹一脸的喜色,心里更是激荡,深知今天是他做官生涯最重要的机遇,只要拿下窦彭祖就会受到天子的重视。
他是唯一一个敢对外戚窦氏动刀子的人。
天子的旨意需要有人执行。
不是谁都有胆子捉拿外戚窦氏。
赵禹心中也有几分畏惧,却压了下去,今日要向天子表明一件事。
他赵禹想做天子手中最锋利的一口刀。
最疯狂的一条狗。
“来人!”
赵禹大喝一声:“去把窦彭祖门楣上悬挂的羊头拿下来,砸开羊头,找出潜藏在羊头内的罪证。”
门上悬挂桃印、羊头,以白犬血涂门,辟除不祥。
一根红色绳子将长六寸、方三寸的桃木印挂在门上,以止恶气。
悬羊头门上,除盗贼。
杀白犬,以血题门户,驱除不祥。
悬挂再多的桃印、羊头,涂抹再多的白犬血也驱赶不了酷吏赵禹。
“谁敢!”
窦彭祖胖成球的身体,头戴三梁进贤冠,身穿茱萸锦深衣,带着众多宾客走出大门,宾客纷纷拔出二尺剑挡在门前。
双方剑拔弩张。
贼捕干、狱小史、驰刑士瞧见南皮侯走出来,一个个咽了咽口水,不敢上前,更不敢取下来羊头。
赵禹的脸色一沉。
没有人过去取下羊头,也就无法抓捕窦彭祖。
一切的谋划全部是空谈。
郭解看一眼脸色难看的赵禹,心想今天的遭遇,再次印证一句话。
权力不仅是自上而下,也是自下而上。
职务再高,权力再大,颁布的指令如果没人执行,权力照样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嘛。
官寺属吏的迟疑,对于郭解来说是一件好事。
“亭卒!”
郭解对于下属的掌控,几乎达到愚忠的地步:“上前,挡开不知死活的宾客。”
宾客的搏耍剑本事再是娴熟,面对身披红绦扎甲,手持长矛的亭卒,也要一脸不甘的后退。
贼捕干、狱小史不敢捉拿窦彭祖,对于宾客却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手中铁尺用力砸过去。
在窦彭祖愠怒的神情下。
郭解当众走过去,当众取下来门楣上的羊头。
当众砸烂。
“咣当!”
羊头竟是发出金石掉在地面的声音。
在众多公卿列侯愕然的目光下,一枚错金虎符当众从羊头内掉出来,滚到章台街的路面。
虎.虎符。
窦彭祖竟敢私藏虎符!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外戚。
曾经差点颠覆大汉的吕氏,也是外戚。
窦彭祖自己也惊住了。
怎么也想不到,羊头内竟然会有一枚错金虎符。
窦彭祖从来没有藏过虎符,就算是有着藏匿虎符的心思,也不会蠢到摆放在门口。
“来人。”
赵禹大喜:“去把窦彭祖抓到长安官寺,本吏要亲自审问他,何时藏匿的虎符,又勾结了哪些人,准备何时起兵造反。”
还没鞫狱。
酷吏赵禹已经给窦彭祖定罪。
“谁敢!”
窦彭祖气的浑身发抖,盯着满脸喜色的赵禹,冷声道:“本侯是南皮侯,更是太皇太后的从子,谁敢抓本侯。”
贼捕干、狱小史面面相觑,握着铁尺的手掌微微颤抖,不敢上前抓捕窦彭祖。
赵禹的脸色极其难看。
“啪!”
郭解手持二尺剑走过去,剑鞘直接抽在窦彭祖肥头大耳的脸上,又是一脚踹在窦彭祖的膝盖,当场把他踹倒在地。
“我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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