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年轻的记者吉姆还开着它,对着苏笛耀武扬威。
今天就葬身在怪物的洞穴里了。
苏笛还在感慨物是人非,先生已经上了车。
“喂喂!你怎么上去了?”
苏笛知道先生对于汽车啊摩托啊这种人类驾驶工具有着迷之兴趣,却不想在这种地方施展。
先生发动了汽车。
“这种地方,走路是很危险的,而且,你想想看,什么东西会吐丝结网。”
“蜘蛛。”
苏笛想到照片那毛茸茸的腿,不由一阵恶寒。
那两个红灯,原来是蜘蛛的眼睛!
可是要多么大的蜘蛛,才会有灯一样的眼睛?
想起昨天的巨蚊,苏笛赶紧上了车。
吉普发出恼人的轰鸣,疾驰而去,后面尘土飞扬。
街上空无一人,由于紧急撤离,房屋并没有破败,依然颇有生活气息,还能从窗户里看见桌子上摆放的餐具没来得及收,甚至是院子里晾的衣服。
这样的情景有些诡异,似乎一夜之间,人都消失了。
忽然,先生踩了刹车,吉普发出刺耳的尖叫,停了下来,扬起一地尘土。
苏笛摸了摸脖子,缓解了突然刹车脖子的不适,捂住口鼻,等到尘土散去,有了惊讶的发现。
一家院子门口,居然坐着一个老人。
这里的人都已经撤离,怎么还会有人?
老人半边脸戴着面具,悠闲地晒着太阳,对于突然停下的吉普,并不介意。
“老人家,您为什么还没走?”先生问。
老人抬眼看了看先生,并不惊慌,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很多次。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老人反问。
先生笑了,从车上下来。
苏笛也跟在身后。
先生来到门前,向屋内张望,“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可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唠叨着:“在外面也不闲着,你在说什么呢?”
看见先生和苏笛,老太太愣了愣,随即裂开没牙的嘴,笑了。
“哎呀,我的阿布回来了。”说着,颤抖的手摸上了先生的脸。
苏笛看着先生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忽然觉得好笑,原来先生也有今天。
然而苏笛的幸灾乐祸只持续了一秒,老太太就把目光钉在她身上,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还带了媳妇回来,真漂亮。”
唔,这下轮到先生在旁边看热闹了。
老头站起来,握住老太太的手,温柔道:“回去做饭吧。”
“好好,给阿布和姑娘做好吃的。”老太太笑逐颜开,进屋去了。
“阿尔茨海默?”先生问。
老人点点头。
苏笛知道,阿尔茨海默病就是老年痴呆症,这个老太太想必是把先生认成她的儿子了。
“阿布是谁?”先生问。
老人招呼先生和苏笛进了院子,坐在一张躺椅上。
“我儿子。在对面当工程师。”
老人说的对面,应该是山那一头的反政府武装所在地。
“所以您就一直没有搬走?”
老人点点头,“这是我家,我在这生活了一辈子,不想动了,而且不想距离孩子太远,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其他的,都在战争中死了。”
老人的语气很平静,苏笛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才能把这样一桩痛苦的事如此波澜不惊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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