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痴】
“噗嗤”长剑各自穿透胸膛。
宋临的剑,没有一丝迟疑。少女的剑,同样不曾有分毫退让。
要死,就一起死!
战斗至此,两人已彻底打出了真火。
长剑各自穿透对方的心脏后,竟还没停止。突又齐齐抬掌,双指化剑,朝对方眉心刺去。
这一剑指。
若同时刺中,两人绝对十死无生。
狠!
这看似单纯的少女,仿佛有种‘剑’一般的纯粹,一旦认真,完全不复之前的呆萌。
‘嘭!’
剑指在空中相撞,激起点点剑气锋芒。
场面静止。
二人四目相对,冷冷看着对方。
“松手。”
“好,一起。”
静默片刻,同时点头。
宋临一点点抽回长剑。
少女同样如此。
一团血在她胸前绽放,胜雪的白衣仿若盛开一朵深冬梅。
宋临胸口也有一团血扩散,刺痛瞬间弥漫全身。
如此慢动作,简直比刚才一剑穿心更痛十倍。
但两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好似一旦皱眉……哪怕只有一点点,就会输给对方。
他们都有一颗好强的争胜之心。
噗嗤
两团鲜血喷溅,各自洒在对方的身上。
宋临与少女同时飞退,扣在一起的剑指分开。
两人都没有耍诈,却也各自警惕看着对方。
“你,叫什么名字。”
宋临终于认真问出第一个问题。
“谢慕雪。”少女一字一顿。
目光丝毫不带感情,就这般看着他。
“所以你找我,是为何事?”宋临道。
“我不是找你比剑。”
“我当然知道,伱不是找我比剑。”
“你故意的!”谢慕雪剑眉一挑。从刚才的战斗开始,她一双弯月般的眉毛就已成了飒爽剑眉,气质彻底改变。
“是故意的。”宋临老实点头。
“哼!”
谢慕雪只觉一口甜血涌上舌尖。
试剑石!
她谢慕雪身为剑斋真传,同辈无一敌手,竟有一日被人当做了试剑石!
“喂,你到底说不说?”宋临已有几分不耐。
“我不告诉你。”
谢慕雪赌气转身就走,竟直接不问了。
“呵”
宋临同时转身。
两人背对着对方,各自走了几步。
“噗”
“噗”
嘴角突然齐齐溢出一股血,又小心咽了下去。
‘好险,差点输了!’
宋临按着胸口,心中暗道。
他们当然不是急着走,而是不想在对方面前露怯。
这一场胜负,已经不止于实力、修为,而是心灵层面。
宋临的伤并没有好全。
丑角神府那一剑,心脏的伤势表面已然痊愈,却有一缕缕神府五行之力如跗骨之蛆。没有奇珍异宝,三五个月难以痊愈。
‘可惜,逞强了一点。没机会问她,究竟与三绝魔种有何关联。’
而此时另一边。
谢慕雪刚转过一个角落,整个人突然软软靠在墙上,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喷出。
胸前衣襟彻底染红一片。
“师祖婆婆说的不错。这江湖……果然没有一个好男人!”
“好痛啊。”她眉头紧蹙。
人生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创。
随后。
心脏处一缕缕剑华萦绕,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少女如她所说,有一颗十分特殊的心。
“通明剑心?”一个沧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少女下意识抬头。
巷子中。
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容貌平凡,腰挂长剑的中年男子。
叶轻云手中握着一只酒葫芦,目光微微有些惊讶。
‘此人是谁?’
谢慕雪晶莹的眸子,满是错愕。
‘为何他走到身前,我才发现?’
接连两次遭遇挫折。
少女第一次对自己的剑心,产生了怀疑。她不由咬着嘴唇,心中暗道:‘必须尽早找到剑痴师叔,突破第一重剑心之境……’
与此同时。
宋临也正一脸惊讶,看着渡口旁钓鱼的一个身影。
“剑痴前辈!”
经历刚才那一番大战,渡口的人全都跑光了。
而这个人。
却好似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仍旧稳坐钓鱼台。
“你是?”
那身影闻言,微微偏头。
赫然正是宋临此世第二位师父,剑斋弃徒,剑痴——赵无行。
阴差阳错。
宋临与谢慕雪,一个遇到了剑痴,一个遇到了叶轻云。
却是各自遇上了对方想找的人。
——
忘川渡。
一处偏僻小院。
剑痴赵无行将一卷细布丢给宋临,笑道:“你说你是杨家麒麟子的旧友,他推荐你来找我学剑?”
“是的,前辈。”
宋临用细布当做绷带,小心在胸口缠了一圈又一圈。
谢慕雪造成的剑伤,又牵动了他的旧伤,比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
“据我所知,那小子行走江湖才一个月,你们是在哪认识的?”赵无行面色平淡,脸上笑容一点点淡去。
一股压力顺势而来。
这未及神府的剑痴,给他的压迫感竟似比神府还强。
“在百荡时。”
宋临闻言不卑不亢,道:“当时杨少侠闯入百帮,打听厉易朽前辈的消息,离开后恰逢晚辈经过。一场比剑,晚辈甘拜下风,却也惺惺相惜。后来从他手中,学得一手剑法。”
一番话语,渐渐打消了赵无行的怀疑。
那本就是宋临的亲身经历,他当然可以说得事无巨细。
“哦?”
赵无行此时听到最后一句,不由眉头一挑。
问道:“他还教了你剑法?”
“是的。”
宋临点头,开始胡编乱造,“后来晚辈与杨少侠比剑数日,总是输了一招。见我痴迷剑道,杨少侠便教了我一手剑法。言及:‘你若看一眼便能学会,可去找剑痴赵无行,习得真传。’”
“他为什么教你?”赵无行又问。
“杨少侠说,他当年其实并未习得这一剑真传。因此便推荐晚辈,寻找前辈一试。”宋临回答。
“哦?那小子如此看好你?”
赵无行笑了笑,不置可否,“耍两剑看看,如何?”
“好。”
宋临闻言,长剑出鞘。
顿时小院内剑光密布,绵绵剑势似错乱无章,却又给人一种料尽先机的感觉。
少顷。
剑光收敛。
宋临反握剑柄,拱手道:“前辈,晚辈这一剑,学的如何?”
“愚。”
“愚不可及!”
赵无行的评价不出所料,很低、很低。但在他的脸上,却重新浮现一丝笑意。
其实刚才二人在渡口上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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