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生日快乐
对于零而言,所谓的生日,不过是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日子而已。
有人红着脸,说出“今天是我的生日!”的时候,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仿佛在替她宣扬发自内心的幸福。
零无法理解这种喜悦。
不,准确的说,零能理解那种喜悦,但那对零来说太遥远了,还在黑天鹅港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曾收到了船长从南方陆地带来的「佐罗」,如果要说更多的话,因为没有切身体验过,所以没办法产生共鸣。
虽然明白生日对于寿星而言理所当然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是对于从来没有和父母一起庆祝过生日的零来说,会觉得过生日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父母能稍微期待一下零的归家,或许她还会抱有期许吧,但对于没有表现出丝毫关心迹象的,或者说就连见上一面都没想过,就要再把她丢给其他人的父母,零又能期待些什么呢。
像周围人描绘的那样,在蛋糕上插上与年龄相当的蜡烛,然后一口气将它吹灭?
又或者,从父母和朋友那里收到的微笑和祝福?
亦或者,收到看上自己这幅皮囊的人在研究自己的喜好后,所送出的礼物?
很可惜,这些全都不属于零。
非要说,有什么类似祝福的事情的话,那也不过是她生日那天所收到了的一段讯息而已——「圣诞快乐三无」,也就只有和她同样无所事事的薯片,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个同样无闻的人。
有人竟然还记得并发来了当天的祝福,零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或者说,零应该责怪薯片祝福讯息太过敷衍,就连她本人的生日也在这天却一个字都不愿意留下的做法呢?
零想不明白。
至少零不觉得开心,只有越发强烈的空虚感和逐渐习惯下来的淡漠伴她左右。
这样的零,自然不会再对生日抱有任何的期待。
……
年轻的客人从容下车,雪纱白的长裙,高邦后鞋底的靴子,肩膀披着遮光反紫外线的披肩,淡金色的长发散在肩头,湛蓝色的眼瞳很吸人眼球。她当街这么一站,就能吸引来很多人的视线。外国妞来到了种家的地界,并且还是这种地方,许多门内的伙计都蠢蠢欲动,想成为第一个能够宰羊的当家。而女孩并没有看向他们,默默地从披肩口袋里摸出一叠五颜六色的钞票,认真地数出了几张,递给了后方等待的司机,接着才漫步进了那条阳光进不去的幽深小巷。
司机眼神古怪地盯着女孩的背影,低头看了眼二十三块六毛的rmb,没想到看上去这么精贵的女孩居然这么抠门,竟然还随身带着一毛的硬币和五毛的纸钞。
“凤隆堂”的招牌有点破旧了,挂在小铺面的门楣上,门口挂着宝蓝色的布帘子。这已经快到胡同的最深处了,一般玩古的人绝不会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开店。
女孩掀开布帘子,门上铜铃一响,却没有人来招呼,柜台上空荡荡的。
这个店还是纸煳的老窗,阳光透进来是朦胧的,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灰尘,屋里摆着大大小小的条桌和木箱,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还有线装书、唐三彩、石砚笔洗,看起来这个店里什么都卖,墙上还挂着一套大红色的嫁衣。这里乍一看像是被灰尘封印的老屋,几十年没人踏入了,只有那些灰尘的精灵们在空气中欢舞。它们是这里的领主。
女孩慢悠悠地转圈,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檀香味,最后在那件大红嫁衣前驻足欣赏。嫁衣的材料是上等湖绸,精美的缂丝边,贴着凤凰纹的金箔,镶嵌珍珠纽扣和琉璃薄片。它被展开钉在墙上,还有人用墨笔给它勾勒了一张写意的新娘侧脸,客人揣摩着那张空白的侧脸,即使这样虚幻的留白总能让人浮想联翩。
女孩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套嫁衣,不过却是第一次觉得这套嫁衣其实很漂亮。
女孩还在看着的时候,红酸枝屏风后走出了一位看上去还没吃午饭的老人。
“你咋儿来了?”
这个操着一口京片子的老头儿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人,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上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老人穿着一件竹布衬衫,手里还盘着一对铁蛋,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套煎饼果子……
……
“过生日真的会觉得那么开心吗?”
差不多察觉到濯这一年来都在准备什么的零,那副小心翼翼又拼尽全力的样子,零将心中的困惑抛给了面前的老人。
即使是充当话题的日常闲聊,也可以当做一个认真的话题讨论,零将心中关于濯的猜测告诉了老人。既然只有老人听到,那应该就是就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零明知这个问题会让自己看上去变化很大,但是想知道普遍看法的心情更胜一筹,就这样,疑惑的话语不受控制地从零的嘴里流了出来。
“……大小姐好像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呢。”
“这种说法也没错。生日对于人类而言就像是分界线吧,在这个世界生活,划分年龄是必要的,如果除去划分年龄这个作用的话,生日就只是普通的一天而已。”
对于零而言,生日的意义就仅此而已。除此之外,零从来都没有过更多的感想和喜悦。
更何况,对于时间早就停滞的她而言,生日仅存的划分年龄的意义,在她这里也已经被遗忘多年了。
说到底,零会来到这家店也只是因为无聊关系,更合适的说法,她在这个国家也仅有这个一个认识的人而已,恐怕连朋友都算不上,而老人坐在那里微笑的样子,也始终没有偏离老板与客人这一立场。
因为自身目前的身份问题,要是被身为‘猎人屋’老板的老人发现了,肯定会嫌她麻烦的,所以零也不打算抱怨什么。就算是零,也明白这些道理。
而且,原本零也不觉得生日有什么重要的,所以在她的人生里,本就不存在名为「生日」的活动。
“所以,看到他们这么开心,我就感到很不可思议……他们一定很幸福吧,虽然可以想象得出来,但我已经没办法将自己代入了。庆祝生日,是为了传达祝福和感恩的心情,对吧?是和我扯不上关系的日子。”
当然,别人的生日是值得庆贺的,她也不会去打扰或者嫉妒别人的祝贺,但一谈起自己的生日,好像这些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因为事情过去了太久,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即便是零,也有点记不得了。
“说起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为我庆祝过生日吗……”
“……大小姐,你真的改变了啊。”
老人的声音很柔和,却又不容分说,仿佛要将零的话语封住,零不由得睁大了些眼睛,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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