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瑟瑟,粉衣少年可怜兮兮地缩着身子。
他竖起耳朵,本意是想听听灼华师姐跑回来了没有。
今晚,短短一个时辰,陆嘉垚就数到了第五十九圈,他已经能隔大老远就听到师姐跑回来的动静了。
听觉放出去?,陆嘉垚能听见?身后山洞里?银玄和温霜白睡觉时平稳轻微的呼吸音,能听见?谢子殷炼丹炉在咕噜噜冒泡的动静,能听见?沈鹤风在揪着头发骂天骂地的自言自语。
再往远拉,山风呼啸,风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呜咽,吹动枝头叶片呼啦啦作响,还有很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兽鸣。
听着听着,陆嘉垚下意识动了动嘴唇,忍不住拿出了怀里?的灵笛。
好想,好想和群山合奏一曲。
他想。
与此同时,山洞内。
银玄已美美坠入梦乡多时。
梦里?,他似乎置身于一处温暖舒适之?地,有如?羽毛般轻柔的存在温柔拂过他的眼眸,让他安心地不愿醒来。
……
在他身后的角落,沈鹤风蹲在那?里?面壁,捣鼓着龟甲,揪着头发骂骂咧咧算了一遍又?一遍。
既然此地气?道被扰乱,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
就算舍了他这头珍贵的长?发,他也得卜出怎么破此局面不可!
努力大半个晚上,一直毫无动静的龟甲之?上,有线条像便秘似的,渐渐显露出来。
终于啊终于!皇天不负有发人!
掉了不少头发的道士狂喜,眼睛眨也不敢眨,盯着龟甲,等着卦象成形。
……
温霜白梦见?了很久没再梦过的人和事。
那?年,她上初一,爸爸得了脑瘤在住院。
星期五放学后,她背着书包一路狂奔,跑到病房,推开门。
病床边,在喂爸爸用?流食的妈妈抬起脸,爸爸也转过头,含笑看着她。
附近病床上的老奶奶也笑得慈祥:“呀,你们?家女儿放学来看你们?了。唉,我家臭小子今年高三,星期五也要补课,得明天才能来咯。”
“奶奶好。”小霜白很自来熟,关上病房门,蹦蹦跳跳过去?问好,被奶奶塞了瓶牛奶,然后朝爸爸妈妈跑去?。
就快要跑进妈妈怀里?的刹那?——
极其尖锐刺耳、宛若防空警报的笛音瞬间响起,直接将她的梦境碎成渣渣。
温霜白猛得跳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卧槽,地震了吗!”
谢子殷拿着量勺,精准地往炼丹炉里?加药粉,穿书前身为医院里?首屈一指的神外医生?,他手?极稳,结果?却被突然间响起的笛音给弄得一抖,药粉抖多了,一锅药直接报废:“…………”
沈鹤风那?即将显形的卦像,也烟消云灭:“…………”
不远处,正在御剑跑着的李灼华被这杀伤力极强的笛音震动心神,一个不稳,直接迎面撞上大树,砰砰砰,大树连倒七棵。
李灼华连
忙停下,望向笛音传来的方位。
这是三土师弟的笛音……难道大晚上,有妖兽袭击?!
可恶,居然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来!
李灼华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赶回,结果?……
“…………”
半盏茶后,五人站着一块,幽幽盯着石头上吹得如?痴如?醉的陆嘉垚。
谢子殷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陈述道:“他要破境了。”
“他什么时候破境不好,非得趁着老夫卦象将成之?际来破?”沈鹤风恶毒道,“打晕他!”
李灼华额头带着点血迹,闻言跃跃欲试道:“我来!”
银玄睡乱了一头银发,困得眼睛还闭着,靠向人群中最?高的谢子殷,微微苦恼:“打坏了怎么办?”
谢子殷当即嫌弃地避让一步,很自然地往另一边的温霜白贴去?。
温霜白看着忽然靠近的男人,朝他瞥了眼:“?”
谢子殷并没有回答她眼里?的疑问,目光依旧落在入定的陆嘉垚身上,冷静提醒在出馊主意的队友:“他脑子要是被打坏了,我可医不好。”
闻言,温霜白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重新看向陆嘉垚,眼里?带着点爱怜的意味:“算了算了,这孩子已经不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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