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遗憾。”最后他说。
“别遗憾了,”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打发到隔壁去接受足部按摩的钢铁黑白毛绒之主说,“你既然不请自来,想必也从你的预言中知道了,我这儿有个现在该属于你们的人,你是时候该把她领回去了。记住。”
他说,“她不会记得不该记得的东西。你最好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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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莱莉丝·赫斯佩拉克斯睁开眼睛,霍然地吸了一大口气,接着从她熟悉的灵族贵族式大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哦,对,她从维克特策划的攻击中逃离了科摩罗,那疯子聚集了数个阴谋团只为了逮住她一个并要把她改造……
她侥幸逃走了……那……后来……
一阵眩晕从后脑涌上,她感到不可抗拒的天旋地转,不由得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莱莉丝,巫灵姐妹,你没事吧。”周围的环境是熟悉的安心,从这种气味和空间感来看,这里一定是灵族的方舟上,她定睛看去,发现刚刚坐在她床头的正是之前她在网道中帮助过的死神军的女主人,据称获得了灵族最后之神、也是尚未醒来的死者之神眷顾的女性,当然,同样也是她在科摩罗竞技场中的手下败将,伊弗蕾妮。
对于她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伊弗蕾妮,很简单的理由之一是,莱莉丝在打败伊弗蕾妮的时候是真的亲手杀了她。
这位刀锋女王很确信这一点,她是不会搞出什么杀偏了零点一英寸所以对方没死透或者对方长了颗偏心之类的错误的,她对猎物的要害是否被彻底穿透与对手是否死透了还是故意多放会儿血这方面的经验与天赋可谓天下无双。
而伊弗蕾妮现在显然是好端端地复活了,全须全尾,看起来神智清醒,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没有额外的药物,没有外科手术,没有借助任何饥渴之神或是血伶人的力量。
很难说这两者的复生之路到底哪一种更让莱莉丝讨厌,但肯定的是,如果有这种第三条路可以让她摆脱科摩罗的某些陋习,她肯定会去尝试一下。
盖因在科摩罗中她本身就是一位异类——她不使用战斗兴奋药剂,也不爱用类似的东西强化自己,她的战斗胜利纯然来自天赐的偶然给予她的完美神经与肉体,但作为血伶人克隆罐的产物,制造她的人本身便带有的那些东西使得她即使如此完美,也不能避免对于强烈的情绪与灵魂的渴望。
……渴望。
她下意识地舔舔嘴唇。
伊弗蕾妮探过半个身来。
“我很感谢你率领的巫灵们在网道内对我们的帮助。”
“哦,那只是因为我想要追逐我想要的东西。”莱莉丝高傲地昂起头,“而我认为你这里可能会有我想要的,假如你没有,我随时会离开,我能离开维克特,也能离开你。”
“当然,”伊弗蕾妮同样矜持地回答,展开了她的刃扇遮住下半面容,“那么,欢迎你的加入,莱莉丝。我不能提供魂石,但我可以帮你先解除饥渴——你需要吗?”
莱莉丝下意识地想说她需要,但舌尖泛起了奇异的陌生滋味,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那么空虚。
“……或许暂时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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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有一个问题。”
玛格纳·多恩停下正要从实验结束的庭院离开的脚步,他永远沉静如磐石雕像的金属死亡面容转向提问者。
“其实……如果我们要按照佩图拉博的策划来完成这次的测试实验,在阿斯塔特的人选方面,还有一个与刀锋女王关系更亲密、更具备安全可控性的人选的。那个钢铁骑士的冠军,卡杜隆,对吗?”
福格瑞姆·帕拉斯的面孔依然如刚出生时同样精致,就像最精美的白瓷,但不知为什么,玛格纳看着他想起的却是美杜莎上传说高达数千公里的严酷峭壁。
“……这同时也是对卢修斯可靠度与稳定度的一个考验。一举两得。”
“是吗?”
年轻的凤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对这个异形女性样本的关系来说,没有比持续六小时的谋杀者与被谋杀者更加亲密的关系了,而卡杜隆作为配合实验的对象,足够引出那个异形冠军的命运波动,并且如果最坏的结果,他被她杀了,也只是回归原本的曲线,不会造成额外的风险。但你依旧选择了卢修斯作为实验体,看似没有问题,可一旦引发风险的后果其实远不符合收益的预期。”
“帕拉斯,你说话有些尖锐直白了。”
“我又不需要戴着面具看谁的眼色讨生活。我的养兄们都不在,现在可没人能管得住我说什么,所以,你选择他,是因为觉得我的儿子卢修斯其实比你忠诚正直的卡杜隆更应该被拿来做实验?”
这一次玛格纳·多恩沉默了更久,他的机械眼后闪烁着不定的红光,就在他要启齿的一瞬间。
“好了。”福格瑞姆·帕拉斯说,“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
他走过去,在经过玛格纳的时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就在福格瑞姆走过去的时候,从他背后传来了一声叹息般的回答。
“是。”
凤凰霍然转身,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一个同样的存在在久远之后试图挽回的咸苦与后悔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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