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沉默,随即有些痛苦点了点,他目露苦涩道:“谁是最后的赢家,他才是真正的布局者,不是吗。”
“什么时候押送军饷需要我那两位叔父亲自出手了,新郑的禁卫军统领,城外大营的驻军统领,甚至是我四哥,他们都能很好解决问题。”“我那两位叔父,才不显,名不正,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被选用去做这件事。”
“是鱼饵也好,是弃子也罢,我那位父王,只怕是看明白了,也料准了姬无夜的动作。”
韩非微微吐了一口气,神色复杂道:“而这,就是他这些年能让姬无夜不敢太过分的权谋。”
“局势的变化他肯定察觉到了,这一次,要么能有新的平衡去制衡姬无夜等人,要么就只能选择恩宠拉拢,将权利再让出一部分。”
他偏头盯着卫庄,道:“卫庄兄,我不想看到制衡失败。”
“一旦制衡失败,王室的恩宠拉拢,无非就是赐婚最合适。”
“而红莲她……”
韩非没有再说下去,卫庄脑海里想起那个娇蛮的女子,眼中情绪闪念。
“我立即去断魂谷。”
卫庄离开,韩非又对紫女道:“还请暗中派人保护一下红莲,我担心有人会用恶劣的手段。”
“好”
紫女点头离开,韩非又一次跪坐下来,陷入沉思。
……
相国府邸,张良此时也在思考如今正沸沸扬扬鬼兵劫饷的背后动机。
“子房,此事你怎么看?”
张开地有意考教孙子,张良行礼拜见祖父后,道:“祖父,断魂谷鬼兵劫饷之事,实为无稽之谈,这其中,大有阴谋。”
“以子房之见,大将军姬无夜是此次事件的主谋,其目的,就是要展现他在韩国朝堂的不可或缺性。”
“军心动摇,姬无夜以及血衣候等人一旦出面稳住军心,其代表着什么,朝堂很多人都懂,大王也会懂。”
张开地听着,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我韩国虽弱,然再筹集十万金,也是可行的,如此姬无夜等人岂不是白费了算计吗。”
“祖父,如今的韩国,想筹集十万金,谈何容易。”,张良看着祖父,分析道:“姬无夜的手下翡翠虎垄断了韩国的大部分生意渠道,是为韩国最富商贾。”
“想要在短时间内再次筹集十万金,就绕不开翡翠虎,一旦大王对翡翠虎动手,姬无夜等人必然会出手反制。”
“再加上一个手握十万兵权的血衣候白亦非在外,里外一起给足压力,大王一定会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唯有解开鬼兵劫饷的案子,找回那十万金的军饷,如此才能破解姬无夜等人的后续杀招。”
“就只有这些吗?”,张开地眼睛微眯,又问了一句。
张良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行了一礼道:“祖父,良现在只想到这么多。”
“还不错。”,张开地评价起来,而后微微一叹道:“子房,以你的年纪,能够看到这些,确实很好。”
“但你的判断与分析,一直都将姬无夜等人在此次事件中视为布局者,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张良愣住,随即眉头紧皱起来,张开地手指指了指王宫方向,道:“此次事件,如果大王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布局者呢。”
张良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道:“祖父,这不可能,大王他,怎么敢赌能够及时稳定军心。”
张开地微微摇头,道:“子房,大王从来不缺赌性。”
“只是他一直以来的求稳自安,麻痹了很多人。”
“而这一次的赌性,是有保障的,因为我张开地还在朝堂,因为九公子韩非,也会趁机入局。”
闻言,张良陷入了沉默中,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所以大王也在期待九公子的某些改革?”
“对也不对。”,张开地看着张良,道:“准确的说,大王需要九公子入局去解决一些问题,从而让大王有调整各方彼此制衡的余地。”
“子房,九公子那个人,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
“他看得太明白,纵使将来他能解决姬无夜,白亦非等人的问题,想要掌管权利,一定会被他父王所忌惮。”
“而一个掌控不了多少权利的改革者,你觉得他有多大的可能性会成功?”
张良只觉自己的心脏被重重一击,压抑的感觉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祖父,难道就没有机会吗?”,张良红了眼,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看来你想到了。”,张开地很平静,盯着张良道:“殉道者,或许这就是法家大才的宿命吧。”
张良感觉乏力,跌坐偏倒,张开地起身离开,有些事情,张良必须自己去承受。
自从九公子韩非对张良有着刻意的培养后,张开地就已经看明白了韩非的抉择。
他需要一个在他韩非完成对韩国改革,殉道后维持改革框架的继任者。
而几代相韩的张氏一族的子弟,搭配着聪慧的才智张良,影响力与能力完美搭配下,在将来的某个时刻,能够完成交替。
一个张良,一个鬼谷卫庄,若一切按照九公子韩非预想达成,此一文一武,可保韩国二十年国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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