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先生也跟着附和,神色从容淡定,跟个稳坐钓鱼台的老江湖似的。
陈云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感觉像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说不出。
看来,原定的目标是保不住了,非得改弦易辙不可。
要是再倔巴巴地坚持,这位鲁大仙师不起疑心才怪,到时候指不定惹出啥乱子。
好在皇清观也在玉田山灵脉那疙瘩,自己多留几个心眼儿,应该出不了啥大岔子。
心里这么一盘算,陈云也只能认栽,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搭拉着脑袋,脸上却还得硬装出一副微微兴奋的模样:
“既然两位前辈都这么说,那肯定错不了。晚辈全听二位前辈安排,您们指东,我绝不往西!”
华莲仙姑瞧陈云这么识趣,满意得直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鲁大先生呢,就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严姓儒生虽说满心盼着陈云能入儒门,可瞧陈云自个儿都没反对这安排。
也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憋得那叫一个难受。
陈云这事儿一敲定,鲁大先生和华莲仙姑三人就闲扯起来了。
可他们唠的不是修仙界那些让人惊掉下巴的奇闻轶事。
竟是当今大晋朝廷里的事儿,什么政策得失、利弊权衡,听得陈云一头雾水,心里直犯嘀咕。
儒门议论朝政,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人家教义讲究入世,关心关心朝堂之事也正常。
可这皇清观的出家道姑,也跟着一本正经、不卑不亢地参与讨论,陈云眼珠子都快惊得掉出来了,满心诧异。
这皇清观咋回事?难道跟儒门一样,也是个入世的修仙宗门?陈云这脑袋里的小问号,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三人在厅堂里聊得热火朝天,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脆生生、带着点儿稚嫩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启禀师祖,弟子奉命把库房的紫精铜带来啦。”
“哦?拿来吧。”
鲁大先生一听,眼皮都没抬一下,顺口就应了一声。
“紫精铜?”
陈云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儿可不简单呐,那可是炼制顶级法器甚至法宝的绝佳材料。
虽说对陈云而言,不算啥稀罕得能让人两眼放光的宝贝。
可搁在眼前这二位眼里,那绝对是能让心跳加速的珍稀之物。
正寻思着呢,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十一二岁、白白嫩嫩的小童子,双手捧着个大红托盘,跟捧着稀世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托盘上盖着一层银色锦缎,鼓鼓囊囊的,像藏着啥宝贝疙瘩,让人忍不住好奇。
小童子恭恭敬敬地把托盘往华莲仙姑和鲁大先生中间的桌子上一放。
接着麻溜地后退几步,规规矩矩地束手而立,跟个小松树似的站得笔直。
“下去吧,这儿暂时不用你伺候。”鲁大先生瞅了童子一眼,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地吩咐道。
小童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深施一礼,倒退着出了屋子,那模样,别提多乖巧了。
随后,鲁大先生看都没多看一眼,抬手就把托盘往华莲道姑跟前一推:
“华莲道友,这就是你要借的紫精铜,收好了哈。”
“贵观这次大费周章地四处搜罗材料,看来是铁了心要炼制一件了不得的宝物啊。”
“也不知是顶级法器呢,还是能让人惊掉下巴的法宝。”
鲁大先生脸上挂着笑,那语气,就跟唠家常似的,漫不经心。
“这炼器的事儿,晚辈也不太清楚,我就是奉命行事,替四师叔跑腿的。”
“前辈要是真想知道详情,不妨直接问问四师姑,她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华莲道姑微微一迟疑,脸上露出点儿歉意,轻声说道。
“罢了罢了,我也就随口一问,没必要兴师动众。”
鲁大先生一听“四师姑”这仨字,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也就是转瞬即逝。
接着就打了个哈哈,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华莲仙姑轻轻一笑,伸出那白得跟玉似的手指头,轻轻一挑托盘上的锦缎。
“哗啦”一下,紫光闪闪的一堆金石就露了出来,晃得人眼晕。
看着眼前这满满一盘紫精铜,华莲仙姑脸上笑开了,嘴上甜甜地道了声谢。
接着从腰间解下一只储物袋,手一挥,霞光一闪,就把这些材料跟变魔术似的全收进袋里,还宝贝似的仔细收好。
见此行目的顺利达成,华莲仙姑又跟鲁大先生闲扯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鲁大先生也没多挽留。
当即叫来个童子,给仙姑引路,送她出书院。
陈云自然也跟着恭恭敬敬地向二人告辞,麻溜地跟着仙姑出去了。
陈云和华莲仙姑这一走,厅堂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严姓儒生和鲁大先生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都没吭声,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跟两尊雕塑似的。
尤其是严姓儒生,神色变幻不定,跟六月的天似的,一会儿一个样,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事儿。
“你那边准备得咋样了?要对付牛天德那大魔头,只有助我修成‘噬真合元决’,我才有七八成把握把他给灭了。”
“如今万事俱备,你可别在这节骨眼上怂了,舍不得自个儿那条小命吧?”
鲁大先生终于打破沉默,不过声音压得低低的,冷得跟冰碴子似的,听不出半分感情。
“哼!只要能报这灭族之仇,我严某这条残躯又有啥舍不得的。”
“我唯一担心的是,鲁兄你神通一旦大成,却忌惮那老魔的凶焰,临阵退缩,反倒把我给坑了,让我白白送命。”
严姓儒生一听这话,脸色一沉,跟锅底似的,阴森森地说道。
“嘿嘿!严兄,你这可就小瞧鲁某了。”
“我早说过,一旦你助我修成这神通,你身上那醇厚的浩然之气,自然而然就归我了,里头还裹挟着你的满腔怨气呢。”
“我一天不灭掉牛天德,就一天没法把这浩然之气彻底化为己用。”
“就冲严兄你这一身宝贝似的浩然之气,我也铁定守约,把那魔头给灭了。”
“再说了,严兄你自个儿想想,除了我,还有哪个修士肯为你招惹十大魔宗的人,帮你报这血海深仇?”
鲁大先生一点儿没生气,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德行,跟个老狐狸似的。
“你这话倒是不假。这些年我也有意结交了些修士,虽说鲁兄你不是里头神通最牛、修为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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