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缺则是以一颗诚挚的刀意,舍刀之外,再无其他,其刀锋仿佛煌煌之天道,那阳光是他的刀光,那狂风是他的刀风,那雷霆是他的刀势……所谓天刀!
这已经超越了凡俗的层次,由一种技艺上升到天道的高度,进入一种鬼神莫测的领域,超越了一般人的想象,天地万物尽是其刀。
宋缺刀势还在高涨,天地间万事万物的每一个气机变化都融入了他的刀中,他平生几十载的峥嵘,有起有落,有快乐有孤寂,有喜悦有悲伤,此刻全部融入在这里。气机、精神无限攀升着,宋缺的一切,配合这天地,化为了他有生以来的最强一刀,它无可匹敌!
“宋缺,最后一招决胜负!”
宋缺欣然应允,“来!”
天问九刀第八刀: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这一刀极快,快的连他们都反应不过来,感受不到丝毫的杀意,美丽盎然,带着天地初开,人类诞生的大喜悦,更兼有刀问苍天的雄浑气魄。
刀势惊天,瞬息接近苏铭,而他立足在原地,剑指苍天,冥海归元劲如龙卷鲸吞天地,方圆数里的天地精气在这一刻化作了剑气携带着他的剑意凝成一道道缥缈剑气,地气,自然之气,周而复始,源源不绝。
成千上万道剑气化作了剑气世界,纵横万千,瑰丽无物。
漫天剑气对上了庞然刀气。
只听到一声惊天巨爆,山谷内再无树木,溪流断绝,天崩地裂,好似地龙翻身,狂风过境尘烟弥漫良久,不多时,露出了最中心的两道身影。
“咔嚓!”
宋缺手中黑刀露出一道缝隙,随即不断扩大蔓延至整个刀身,全部碎裂开来。
“怎么会?”宋师道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手中的水仙刀,这可是他父亲精心锻造的宝刀,锋利无比,世所罕见,竟然碎了!
宋家其他人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宋缺是宋家的精神象征,也是顶梁柱,他的刀居然碎了。
到底谁赢谁输?
“唉!”
宋缺发出一声轻叹,刀削斧凿的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我输了。”
没有不甘,没有怨恨,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输了。
苏铭也凝视着宋缺,神色凝重,“你的刀尚未达到顶峰,阀主心中有挂碍,若是你真的抛却一切,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天刀第九式若成,阀主或许离破碎虚空之日不远了。”
现在的宋缺心中有宋阀,挂碍汉家山河,希望有一日重整汉人风光,这是他的信念,也是宋阀的理念。
倘若在原著中,寇仲能一统天下,重整山河,宋缺梦想成真,达成所愿,必能道心圆满,心无挂碍,一窥破碎之道。
至于大宗师,宋缺境界虽不到,但战力却也差不了多少,心有多大,他的刀便有多强。
“滴答!”
苏铭垂下手臂,一缕缕鲜血从指尖滑落,宋缺的刀被剑气击碎,而他也不是全无代价,刀气入体,而他聚气成剑的手指也受到反噬,短时间内很难再凝聚剑气。
宋缺将刀柄收入怀中,“人生在世,总要有所追求,宋某为宋阀之主,这是我注定背负的责任,苏先生剑法精妙,可出招之时总给我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此剑法与你的剑意并不契合。”
都是同一层次的对手,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差异,这不仅是刀与剑的对决,更是两人大道的交流,精神意志的碰撞,远比单纯的刀剑比试更重要。
苏铭很干脆的承认了,“你说的不错,我剑意初成,尚未创出自己的剑法。”
武功到了一定境界,若想更进一步,便要创法,具体在武功招式上,必须有自己创造的独门‘绝技’,这绝技不是说有多高强,有多玄奥,甚至在除自己之外的人使来不一定比得上自己原本练习的上乘武功,但却一定是最适合自己,是独属于自己最强的招式!
准确来说,顶尖高手应该脱离前辈的藩篱,领悟自己的“道”,自己的“意”,并将其融入自己的武功招式,或许这些“道”、“意”只有雏形,甚至是从别人的武功里衍化出来的半成品,那也是他们为人处世的信念意志,更是练武多年所有武学感悟的结晶。
唯有自成一家,才能走出堂皇大道。
像是宋缺的天问九刀,宁道奇的散手八扑,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张三丰的太极拳剑等等,就算是有人能学习他们的招式,也很难超过创法者本人。
苏铭本来离这一步差得很远,但他的机遇让他悟出了自己的武道意志,可以从容地以此创法。
宋缺的经历与他类似,历经血战,悟出了刀意,由此创出了天刀八诀和天问九式。
“阀主,我此番前来,除了要验证武学之道外,另有大事相商!”
宋缺点点头,似是早有预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吧。”而后,他运使轻功身法,消失在丛林里,苏铭也紧跟其后。
他们走后,宋鲁一行人来到山谷,看到这里满目疮痍的景象,一行人都沉默了。
一场大战,整个山谷拓宽了数百米,两边山壁上的树木都倒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壁,远处而来的溪流也因此改道,从别处流走。
就算是用人工动用,非数日之功也难以完成,可仅仅只是两人交战的余波就造成这样的后果,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宋师道走到宋缺站立的大青石旁,察觉异样,刚蹲下来戳碰大青石,哪成想那石头竟然化作齑粉消散。
随即,他眼前一,只见青石地下突然迸发出一道剑气,他躲闪不及,为剑气所伤。
“师道小心!”
“二叔,我没事。”宋师道捂着手上的手臂宽慰道。
宋鲁一面震惊,一面疑惑,“这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我之前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等人物,师道,尽快联系中原的人,务必要查清他的底细!”
……
宋家山城,磨刀房。
苏铭与宋缺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方小桌,桌上有茶水,没有精致的茶具,只有茶碗与茶壶,由此可见宋缺生活之简朴。
几口茶下肚,宋缺坦然道,“苏先生,你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
苏铭放下茶碗,凝视他的眼睛,声音温润而坚定,“阀主,我欲襄助宋阀争夺天下,不知阀主意下如何?”
明人不说暗话,宋缺也不来虚的,直接问,“争夺天下?苏先生愿意帮我宋家?”
苏铭摇摇头,“不,我不是帮宋家,而是帮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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