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池屹立在大地之上，城头上布满了豁口以及密密麻麻的箭孔。
城墙上，稀稀疏疏的北魏士卒靠在城墙根，木材燃烧的火焰被风雪淹没。身上披着甲胄似乎有千斤重，快要压得他们站不起来。
他们艰难的转动脑袋，凹陷进去的眼眶极为突兀，干裂的嘴唇开合，蠕动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狼烟滚滚，火光弥漫。
“轰”
硕大的火球从天而降，落在城头，瞬间炸裂，火光席卷四周。
那是用投石车投进来的火油罐。
没有人站起来。
他们就呆呆的靠着城墙，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火球落下，可能是无所谓，也可能是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西凉军攻城，每日里，他们都只是往城内抛火油或火箭。
皇城中心。
原本气势恢宏的大殿消失不见，早就被拆除房梁拿去烧了。
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宫殿屹立在风雪中，墙壁还漏着风。
宫殿内。
两个枯瘦的女官看着躺在床上的，有些浮肿的女帝，惨白而干枯的头发，满是褶子的面孔，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陛下，您就喝一点粥吧。”
女官哽咽，将勺子递到女帝的嘴边，可那位北魏女帝却见头扭过去。
“不好了，陛下要不行了。”女官大喊。
“快去请赫连元帅。”
另一个女官小跑着出去，很快，赫连勃勃便赶到宫殿。
他的神情憔悴，脸色消瘦，身材不复之前的魁梧，整个人，似乎已经五六十岁，连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推开女官，手指搭在女帝的手腕，强行渡一股内力进去。
“赫连。”
“不用再为我耗费内力。”
女帝睁开眼睛，眼底的浑浊散去，浮现出些许清明，“我要撑不下去了。”
“陛下。”
赫连勃勃眼睛通红：“我用内力给你续命。”
浑厚的真气进入女帝的身体，苍老的身躯被注入新的活力，女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然而赫连勃勃却知道，此时的女帝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内力读进去，无处存放，转眼之间，便从各个窍穴之中消散。
回天无力。
药石无救。
赫连勃勃的心底泛着些许凄凉。
“不用继续耗费真气了。”
女帝摇了摇头：“扶我起来。”
女帝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体扶起来，原本丰腴的体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似枯树一般的身躯。
斑白的皮肤，垂下的折子，长袍空荡荡的，她的生命，就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北魏女帝扭头，看向大殿之外。
看着荒芜的大殿，长满了杂草。
曾经。
这里是北魏最为繁华的地方，奢侈的宫殿蔓延，亭台楼阁耸立。
可一切都伴随着战火毁灭在硝烟之中，化作灰烬。
十六个月。
整整十六个月。
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飞进来，更别提援兵。
大势已去。
真正的大势已去。
北魏五州的民心已经不在女帝的身上，他们早已投入西凉的怀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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