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日本人听不懂汉语。
众人默契地加快脚步,只要换了一个地方,就能又理所当然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买了不少吃的。
撒满盐的整只香鱼,从嘴到尾巴穿成一串,表面烤得酥脆;
涂满料汁的完整玉米棒,一些地方还很嫩,一些地方酥脆,让人化身仓鼠;
丰盈柔软的棉花糖,像是云朵做成的气球;和国内不同,真的有章鱼的章鱼烧;绘有蓝色冰山的刨冰;酸甜的苹果糖.
穿行在身穿浴衣的人群中,周围的照明几乎全部依靠灯笼,祭典的音乐声总是若有若无,彷佛行走在日本的浮世绘中。
顾然买了一张标志性的狐狸面具。
按照《面具记忆法,只要看见这张面具,他就能想起这次日本之行的全部。
犹如封印记忆般,将一段时间内的记忆,与这张面具联系起。
正如听见一首老歌,人们想起过去的事,听见过去的声音,闻见过去的气味。
“顾医生,你戴面具的样子好帅!”何倾颜对着他拍照。
“谢谢。”
“这么大的人还玩面具,快给我玩!”格格跳着来摘。
顾然身体不动,只是偶尔脑袋微微一侧,就能躲开她的攻击,这一幕让格格感到熟悉——
她想起顾然在箱根大涌谷,单手将她扛起,另一只手还能淡定自若地吃黑玉子。
这种轻描淡写,让女性生气,又深深迷恋。
顾然看向苏晴,苏晴接了一个电话,哪怕这时,他不看格格,也能随意躲开格格的偷袭。
“格格,直接抱上去!”在录像的何倾颜笑着出馊主意。
“我的胸不够大啊,不想自取其辱,颜姐,不然你抱他吧!”格格说。
“我怕他当街流鼻血,珂珂,你去,你的不大不小,他会觉得舒服但又不会流鼻血。”
“我感觉受到了侮辱!”陈珂故作气愤,脸上都是笑容。
“就你们这样的,来十个都抓不住我。”顾然说。
“你却一抓一个准,是吧,我胸口现在还痛呢。”何倾颜说。
陈珂想起何倾颜开车左转抢绿灯这件事,在车上她也被顾然抓住了。
这才一个月,顾然已经对办公室里两位女医生做出这种事,如果一年,陈珂不敢想象到时三人的关系。
说不定会有人请产假。
“惜雅。”苏晴看向这边,“你妈妈的电话。”
正在看热闹的谢惜雅走过去,接过苏晴递来的电话。
她平时说话声音就很轻,此时更小,除了耳力过人的顾然,其余人都听不见她的声音。
顾然不止能听见谢惜雅的说话声,作为医生,他关心谢惜雅,所以能认真盯着她看,也就能听见她的心声。
“.嗯。”
“是的。”
不是我要生病。
“嗯,我会调整自己。”
不是我要生病不是我要生病
“以后不会了。”
不是我要生病不要听别人的意见,完全听你的就可以了?妈妈,对我来说,伱就不是别人了吗?
又让我做真实的自己,又让我听你的话,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去死!
“.嗯,好的,妈妈。”
不是我想要生病!
“惜雅,你妈妈打电话给你?”电话挂断后,格格问。
“嗯。”谢惜雅将手机还给苏晴,“问我的病情,让我在日本好好玩。”
“真好啊。”格格羡慕道。
她的父母不会给她打电话。
顾然取下面具,戴在谢惜雅脸上。
面具后面,谢惜雅晶莹的双眸,不解地看着他。
“方便吧?”顾然微微一笑,“戴上这个,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想哭的时候什么时候都可以哭。”
“为什么给惜雅不给我啊!”格格抗议。
“给你买。”顾然无奈。
“那我要奥特曼!cos长门有希!动感光波,哔——”
“.怎么办,和她走在一起,有点丢脸。”顾然说。
“什么啊!”格格不满。
“那是因为你忘记了医生的责任,把格格当成一起出来玩的朋友。”苏晴说。
“原来是这样,顾医生,我原谅你了,你是好人!”
“他们两个联合起来逗你呢,小傻瓜。”何倾颜笑道。
“我知道。”格格抚摸着下巴,“但是,夫妻相声实在太棒了!”
苏晴被她反过来取笑了,不愧是职业陪玩。
他们走在前面,互相打趣,陈珂跟在谢惜雅身边,谢惜雅一直没有取下脸上的面具,所以她看不见她的表情。
或许,谢惜雅现在也不想被人看见她的表情。
众人默契地没有打扰她。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表情,听语气,谢惜雅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顾然突然将面具给谢惜雅,必然有原因,她们相信顾然的专业性。
本还想去鸭川附近走一走,但太晚,苏晴否决了这项提议,六人只好返回酒店,明天再去鸭川。
上次在东京,是陈珂生日;在箱根,大家一起吃饭喝酒,今天在酒店,又不在一个套房,众人没了聚在一起理由。
何倾颜有自己的事,这时候也没兴致想办法将众人聚在一起,因此,回到酒店后,众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顾然、何倾颜两人都是单独一间;
谢惜雅与格格睡,苏晴和陈珂一起。
顾然在自己的房间,正看着《泡妞读心术,一本花花公子的炫耀之书,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在女性心理方面,花花公子可能掌握了心理医生不了解的一面。
这时候,苏晴忽然给他发来消息。
苏晴:有空吗?】
顾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您吩咐】
苏晴:别贫嘴,我去你房间一趟,开门】
顾然下意识幻想了一下,但他自己都知道那不切实际,苏晴不可能是来偷情约会。
他把门打开,苏晴走进来。
进来之后,她也不坐下,直接了当地问:“你为什么给惜雅面具?发现了什么?”
关于黑龙梦】的一切都要保密,读心术】的事自然不能说。
“你也要知道,我身体素质很好,听力比一般人出色,所以能听见她和她妈妈通话的声音。”
“她说什么了?”苏晴追问。
“不是说什么。”顾然回答,“是说话的语气,三分怨恨、三分绝望、三分顺从,还有一分想哭——内心情绪复杂,表面还要配合我们快乐的气氛,不是太可怜了吗?”
所以他给了谢惜雅面具。
或许还是没办法哭,但至少也不用再强颜欢笑。
苏晴沉吟着点头:“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或许在惜雅的治疗中,真的不能离开你,回去后我会再次向她父母提议,允许你加入治疗小组。”
“简单提一句就行,别太强硬,把对方惹恼了,直接转院就麻烦了。”顾然说。
“舍不得?”苏晴抬眸,笑着问他。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顾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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