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解释道:
“历史记载,当年启国都城陷落,仅剩下一支最后的禁军一路败退,被各路起义军追杀,最后逃向南疆,藏入山林躲避,试图等待中原乱战后,再伺机杀出……后没了踪影,疑似陷入了瘴气内,全军覆灭。
而我天师府内藏书中有条线索,这支禁军当年溃逃时,曾将启国皇宫内一批国宝带走,其中不乏极珍贵的镇物法宝,秘籍典藏……
这六百年里,也有不少人尝试寻找,但因南疆大西南、东南两地森林广袤,毒虫猛兽,瘴气动辄横亘百里……极为难寻。
虽陆续有人找到了一些尸首,以及零散的宝物,但相较这支禁军携带的,只是沧海一粟。”
败亡之际,带着大批国宝撤军,逃入偏僻之地,凭借“天险”躲避,试图日后反攻……这剧本我听着有点熟悉……赵都安内心疯狂吐槽,好奇询问:
“就无人找到?会不会被獠人族所得?”
玉袖平淡道:
“很有可能。獠人族是最有可能获得了那批前朝国宝的势力,所以贫道这两年,也反复在那边查探,只可惜獠人族中亦高手云集,我始终不曾获得关键性进展,不过……终也并非毫无所得。”
“神官获得了什么?”赵都安心中一突,有不妙预感。
玉袖清淡的眉眼凝视着他:
“獠人族内,存在一件镇物,乃是一座祭台。只要摆上猎物,就能祈愿,窃取腊八神明力量达成愿望……贫道侥幸潜入,尝试了下。
那件镇物给予的启示,就在京城,换言之,我想要寻到前朝国宝,关键机缘,就在京师,我这次回返中原,就是为了这个。”
赵都安头大如斗,无语道:
“神官说笑了,敢问那启示可提及细节?”
“没有,”玉袖说话从不拐弯:
“我不敢与大腊八进行太深的交易,所以得到的答案很模糊。”
赵都安扶额:“那你如何认为是我?”
“直觉,”玉袖理所当然道:
“近两年,整个京城,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你。恩,还有陛下,但陛下太强大,我没有找她谈这件事的本钱。”
姑娘你说话好直接啊……一点都不演的……赵都安认真道:
“神官不怕我将这件事,汇报给陛下?”
“不怕,”玉袖语气平淡:“反正她不可能离开虞国,哪怕真对那批前朝国宝感兴趣,也大概率派你去找。”
“……”
赵都安语塞,竟无从反驳。
良久,他揉了揉眉心,苦口婆心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以我当下的状况,也没闲心和你去南疆寻宝?”
他没疯。
玉袖这等世间顶尖强者,在獠人族的地盘都鬼鬼祟祟的,自己才刚升级,没理由去打高死亡率副本。
哪怕有朝一日,真要去寻宝,也该是将云浮道“慕王”叛军覆灭。
而后率领兵强马壮的大军,压过去,确保獠人族低头,才算稳妥。
不过,能令玉袖都苦苦寻觅的前朝国宝,定然价值极大,甚至与晋级“天人”存在强相关。
赵都安迟早都要面临冲击天人的问题,他若不想用水磨工夫,耗个几十年苦修破境。
就必须寻找类似“双修”、“封禅”这种快捷手段。
这位二师姐,倒是提供了一条途径。
“贫道也没指望,你如今的修为能与贫道同行。”玉袖丝毫没有意外,语气平淡道。
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被鄙视了……赵都安脾气上来了,有种被看轻的不爽,他不服气道:
“神官觉得本官很弱么?”
玉袖是个很直接的女子。
不是情商欠缺,而是因为她懒得寒暄、人情世故,懒得弯弯绕绕,照顾他人的情绪。
她从不精神内耗。
“空有中品,实则初入世间,的确很弱。”女道士予以点评。
见赵都安笑而不语,玉袖微微扬眉:“你不服?”
旋即,她眉头舒展,自言自语,嘀嘀咕咕:
“的确,一年连升两境,不服气理所应当,既然如此,不如切磋少许,我也用与同样法力,看剑。”
欸?什么?我没答应切磋……
赵都安一怔,脑子险些没反应过来,就见玉袖腰间那条金黄色的松垮麻绳内,一柄斜斜插在腰肢上的青玉短剑倏然跃起,绕女神官一周。
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青玉飞剑便化作一抹流光,朝赵都安的袍袖削去。
快、准、狠。
然而,预想中袍袖断裂的一幕并未发生。
赵都安袖中,沉睡的金乌飞刀如猛兽般,近乎咆哮着破空而出,“叮”的一声,凶狠地将飞剑撞开。
“咦?”端坐椅中,没有任何动作的玉袖轻咦了声,略显意外。
那柄青玉飞剑在半空翻了两个跟头,稳住身形,法力灌注下,通体碧透,剑身内似有琼浆玉液流淌。
“呜!”
青玉剑再出剑。
赵都安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同样端坐椅中,金乌飞刀体表一抹金芒一闪而逝。
继而,发出低沉的啸叫,如一头猛虎,扯碎空气,破开湍流,冲杀而去。
“叮叮当当!”
一时间,门扇敞开的内堂中,赵都安与玉袖面对面,各自端坐在梨花木椅中,一动不动。
而在房间中,金乌飞刀与青玉剑几乎缠绕在一起,不知碰撞了多少个回合。
“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同一曲乐章,竟有些好听。
时而如战场上密集的鼓点,时而嘈嘈如急雨,时而如房檐下风吹过风铃的震响。
不知多少回合后,伴随赵都安一只瞳孔中少许的银色一闪而逝。
“砰”的一声。
青玉剑倒飞而出,径直甩出内堂。
玉袖怔了怔,眼神中露出诧异、茫然的神色。
这时候,内堂外,却忽然传来了女帝的声音:“好一场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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