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5年3月初,彼得堡。
涅瓦河上吹来的寒风刺入冬宫窗棂时,尼古拉一世攥着克里米亚战报的手指泛着潮红,半杯加了可卡因的烈酒摆放在一幅铺满了整张办公桌的军用地图上。
“陛下,第三厅厅长阿列克谢费多罗维奇奥尔洛夫骑兵上将紧急求见。”
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了秘书官的通报声。
“快,快让他进来!”沙皇又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可卡因酒。
沙皇御前办公厅第三厅又被称为沙皇暗探局,主管秘密警察和警察,只对沙皇个人负责,能担任这个职位的人无疑是沙皇陛下心腹中的心腹。
今年69岁的奥尔洛夫骑兵上将出身名门,1804年加入陆军,参加过反对拿破仑的战争,当过亚历山大一世的副官,还在1825年的十二月为尼古拉一世镇压十二月党人起义,从而获封伯爵,并且成为尼古拉一世的心腹。之后又参加了第七次俄土战争,镇压了波兰革命,从1844年起,就成为了第三厅的厅长,当上了沙皇的左膀右臂。
可就是这么一个一辈子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人物,这一年多来却一直处于心力交瘁之中,整个人也急速衰老了下去,原本浓密的银发现在已经不剩下几根了,本来光洁红润的面孔现在布满了沟壑,深陷的眼窝中的那一对蓝色的眼眸中总是充满了忧色和疑惑。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上了年纪的骑兵上将依旧步履如飞,快步走到了沙皇的面前,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的面部才浮现出了惶恐和不安,还紧盯着脸色红润的沙皇。
“怎么啦?”沙皇看着自己的心腹,“法国人又向克里米亚增兵了?”
克里米亚半岛的冬季已经结束,新一轮的残酷厮杀即将开始,而去年的战争已经告诉沙皇他的军队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这并不是因为俄罗斯的战士不够勇敢,而是因为俄罗斯的敌人现在装备了新式的线膛枪和蒸汽战舰。
而俄罗斯的陆军几乎和拿破仑皇帝遇到的那支俄军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加庞大。至于俄罗斯的海军,他们过去虽然也不如英国皇家海军,但还有一战之力,可是现在面对英国人的蒸汽炮舰,俄罗斯的风帆战列舰只能躲在塞瓦斯托波尔港口当中苟延残喘。
一旦这座黑海上的要塞被敌人攻破,俄罗斯帝国就将迎来一场屈辱的失败!
“我的陛下,您猜对了!”暗探局长重重点了下头,“法国人正准备将围攻塞瓦斯托波尔的兵力增加到10万人以上!”
“10万.能守住!一定能守住!”沙皇咬着牙齿,“勇敢的俄罗斯人从来就不怕法国人,拿破仑一世都被我们打败了,他那个小丑一般的侄子算什么?”
暗探局长银白色的眉毛紧紧拧着,脸上忧心忡忡,还用一种探望垂死病人的目光看着沙皇。
“阿列克谢费多罗维奇,你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沙皇望着眼前的暗探局长。
“哦,是,是这样的,我们还从罗马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还有点可怕!”暗探局长努力组织着语言。
“什么消息?”尼古拉一世看着自己的心腹,“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这,这陛下,您最近有没有感到不适?”暗探局长仿佛变成了沙皇的私人医生,“您是不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还有您是不是应该注重饮食?是不是需要安排侍从试毒?是不是需要把莫斯科大牧首菲拉列特德罗兹多夫阁下请来彼得堡.”
沙皇打断了暗探局长的话:“啊?你在说什么呢?我的骑兵上将,你觉得我身体有病?我很健康啊,你没看见我的脸色的,那么红润有光泽,跟个红苹果似的!你是担心有人给我下毒?好吧,多安排一点警卫,这是你的职责。可是把莫斯科大牧首叫来干什么?”
“我的陛下,有人,有人想害您!”暗探局长结结巴巴地说,“消息来自罗马教宗本人.您,您可能被诅咒了!”
“诅咒?”沙皇瞪着眼珠子,“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不,不您可不能不当回事,”暗探局长说,“诅咒您的人就是那位东方的先知或魔鬼!”
“是他?”沙皇的脸色顿时显得凝重了,“他诅咒我什么?”
“他,他说您会在格利高里历的1855年3月死去.”
“什么?这.”沙皇愕然,“今天是格利高里历几月几号?”
“3月1日.今天是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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