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这里住的时候,喜欢弄草草,看见草旺盛,她也笑得欢喜。
靳言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园,草树木被打理得非常好,其中最旺盛的当属桃树。靳言庭心想,她有半年没来打理桃树了。
连厘表面看起来是个极好相与的女孩子,实际上她最初跟他很生分,很难相处。
她的疏离感表面不可见,藏得深,令他无从下手。
直到后来,她才慢慢接受他。
庭院里繁茂生长的那棵桃树是连厘跟靳言庭提的第一个要求。
她问,我想种棵树,可以吗?
他答,可以,想种什么树。
她说,我能不能自己去买?
他说,我们一起去。
她笑着应,好。
桃树是他们两个人种下的。
靳大公子平生第一次干园艺活,拿着把铲子亲手给小姑娘挖洞,她脸上沾了些许泥土,脏兮兮的,却遮不住明媚笑容。
6=9+
靳言庭深沉的目光缓慢移动,视线落在那棵桃树上。
他不禁在心里重复一遍:她有半年没来打理桃树了。
半年。
再过半年。
靳政川彻底退位,集团局势稳定……
靳言庭收回思绪,转身看向办公桌,桌上摆着慕尼黑国际音乐赛事大提琴金奖的奖杯。
看了片刻。
他伸手拿过桌面的车钥匙,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选了一辆相对低调的奥迪。
车子行驶在京城星罗棋布的道路上,从万颐华府驶向与它不同阶层的青藤路21号。
距离远,车程时间两个小时多,抵达时候已经凌晨三点。
奥迪停泊在住宅楼下,靳言庭靠着车门,望了眼漆黑的楼层,低头看手里的手机。
最上面是段施清的未读消息:「图片.jpg」
「米兰时装周部分秀场作品,你可以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去,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靳言庭往下滑,找到连厘的微信。
她的微信头像极简单,某天爬上桃树修剪枝桠时,拍的天空照片。
蓝天白云,自由自在。
靳言庭看了会儿,将手机揣回口袋,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深夜,风大。
他一只手虚拢着避风,偏头点燃唇角的烟,烟雾缓缓从嘴里吁出,模糊了他的轮廓。
作为圈层顶尖的存在,靳家每个子孙从小就得学习庞大的宗法人情,而且必须出色完成。
尤其是作为继承人。
他需要满足所有人的期许,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情绪稳定,从容应对各路考验。
年少气盛,也曾轻狂过。但那只是叛逆期的一时之举,无法长久。
因为家族原因,年少的恋情不欢而散,后来追逐权势地位,薄情寡义,毫无半点感情。
而如今,在河边走,总会无可避免地湿了鞋。
在四合院和靳识越谈话,使得靳言庭心底生出一种羡慕。
弟弟提及心上人时,眸底的笑虽然不深,却是发自内心、敞开心扉的。
靳言庭蓦然想起连厘,想起过去他们在万颐华府满是笑容的时光,想起她为了让他开心,做的一系列事情。
他的疲惫,他的厌烦,他任何一种多余的、无处安放的情绪,其实很早以前就有所寄托了。
靳言庭披着靳家继承人的皮囊活在世人眼里。
他只有在连厘面前,才是靳言庭。
连厘于他而言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既是救他命司机的女儿,也是他在物欲纵横的时代里无可取代的清净空间。
他看着她长大,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参加过她的家长会、学校演讲、音乐会、颁奖盛典……
这个小他八岁的小姑娘,聪明伶俐,能力强,可以说服别人无法撼动的梅老。
她有着无限可能。
那么,抛弃所有的外界因素,他动情了吗?
对连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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